“巧舌如簧。”
李玉嫻笑出了聲。
“以後!”
“嗯?”李玉嫻勉強收斂自己,聽陸懷還有什麼話要講。
“彆拐彎抹角的,讓人聽不懂......”
“也有你聽不懂的?我原以為,在如今這世代,隻有我聽不懂你的,沒有你聽不懂我的呢。”
“吃你的餅吧。”
——
是夜,洗漱完,兩人挨到了一張床上,當然,是陸懷主動挨上去的。
可能是因為古人的含蓄吧,反正陸懷是覺得,這表白之後的光景,似乎與之前也沒有太大差彆,李玉嫻還是那副德行,她們也沒有彆的進一步。
總結就是柏拉圖的要命,連抱起來都是清湯寡水的。
這讓陸懷有些苦惱,畢竟她本就有點在意那關於‘分得清分不清’的問題,而從她牡丹二十八載、戀愛啟蒙多是基於小說和電視劇的情況,反正主角要是糾結自己是否真的動心,大多數的法寶都是一吻定情。
至於親了之後到底是什麼感覺,什麼感覺才算是自己喜歡對方,這陸懷也不知道,畢竟她連隻狗都沒親過。
所以......
陸懷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看書的女人。
要讓這個古人來親自己,這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了。
而且李玉嫻這麼一個素雅清淨的女人,怎麼可以親呢,仙女都是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呀!怎麼可以跟仙女做羞羞的事呢?再說這剛在一起,就想親了,是不是有點太快了......陸懷啊陸懷,你現在的思想很危險!快停下來!
“怎麼了?”
“啊?”
腦內正在做著思想鬥爭的陸懷被李玉嫻突然打斷,嚇得神魂一顫:“口渴,想喝水。”
李玉嫻點了點頭,她坐在床的外側,身邊就是床頭櫃,就順手替陸懷拿了水杯過來:“空調風吹得有些冷了,你含在嘴裡先溫一溫再咽。”
“噢。”
陸懷喝了一口:“以後晚上都睡我的床吧,馬上氣溫就要升上來了,夏天肯定是得開空調的,但你這裡直對著風口,吹多了會頭疼。”
“嗯,都聽你的。”
陸懷見她依舊在看書,努了努嘴,又喝了口水後將杯子遞給她。
李玉嫻很自然地接過,放到床頭櫃上,期間也隻是轉瞬在她和床頭櫃上停留視線,隨即又鑽到書裡了。
陸懷不由有些氣餒:“書好看嗎?”
李玉嫻抬起頭來看她。
“你怎麼看得進去的?”
李玉嫻將書闔上。
“怎麼不看了?”
“你怎知我在看書?”
“?”
陸懷被問得有些懵,拜托,她不瞎好吧,你擱著膝蓋上攤著本書,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看,這不是在看書難道在看西洋鏡啊?
“不然你在乾什麼?”
“我在......”李玉嫻莞爾一笑:“背心經。”
陸懷:“?”
“等著你什麼時候叫我彆看了,好讓我下台。”
陸懷:“?”
“守株待兔是吧?”陸懷覺得自己額上青筋在跳了。
“不,守書待兔。”陸懷拍了拍已經被闔上的書:“守著這本書......”
點了點陸懷的腦袋:“待著你這隻兔。”
自知上當的陸懷又氣又笑,唬著臉:“老祖宗的成語是能這麼亂改的?”
“這叫心領神會、觸類旁通。”
“我看你就是生搬硬套!”陸懷嘟囔著:“傻不愣登的木頭!”
李玉嫻微笑著,也不反駁,那直勾勾的眼神兒,直將陸懷看得不好意思,偏首躲避。
“木頭也是株,如此說來就通了,那兔子什麼時候會來撞我呢?”
陸懷:“?”
怎麼感覺又著了李玉嫻的道了!
李玉嫻歪了歪頭,一臉期待。
陸懷:“......”
好,撞是吧!
陸懷頭腦發熱,索性真直接往李玉嫻身上撞去。隻聽李玉嫻輕聲驚呼,隨即陸懷就撲進了一個暖乎乎軟乎乎的懷裡。
這力道,李玉嫻應是會覺得疼了,但陸懷撅著嘴,並不打算道歉,而是緊緊地匝住了李玉嫻的腰,不允許李玉嫻逃,更不允許自己將那熟透了的臉露出來讓李玉嫻看到。
“你這兔子真是笨,怎好什麼都不顧就衝上來?”李玉嫻軟和地聲音蓋著頭下來,同時溫潤的手心也蓋到了她的頭頂心。
她沒有任何指責,也沒有說一聲疼,甚至最開始的那聲驚呼也是因著自己的突然:“若是我沒將書丟了,你撞在那硬皮的書角上,就該疼了。”
哦。
怪不得剛聽到‘咚’的一聲,原來不是因為李玉嫻被自己撞了,而是因為她將書隨手丟到了地上,書砸在地板上的聲音啊。
“你不是最心疼書了麼,怎麼把它直接甩地上了,它該生氣了。”陸懷悶在李玉嫻的腹處,貪戀著李玉嫻身上的香,明知故問。
“那......自是因為,有彆的比它重要。”
“有多重要?”
“千倍萬倍。”
“虛的。”
“重要到......我滿心滿眼隻是那位,重要到願奉上我的所有換她高興,重要除她以外彆無貪戀。”
“......”
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到聽完都是懵懵然的。
她以為這種直白熱烈情話是永遠不會從李玉嫻嘴裡說出來的。
可說出來之後好像又不覺突兀,過往某些情境浮現出來,竟覺得她的喜愛也是有跡可循的。
白茫茫的腦海中驀然跳出了兩句話,那是算是很早之前了吧,出現在她們談天中。
她說,那你想要做那個在我心裡更重要的人?
她說,你早已是了。
想要做那個更重要的人嗎?
想做。
有些答案,是不是早已藏在稀鬆平常之中,成為了無意識表達的渴慕呢?
“喂......”
“嗯?”
“你喜歡過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