饞了 騙我的身子?(1 / 2)

春不曉 薑澄 6040 字 9個月前

41. 饞了

你喜歡過一個人嗎?

喜歡過的。

而且陸懷心裡已經基本篤定,李玉嫻曾經喜歡過的那個人,就是鐘可瑩。

即便李玉嫻好像在談到她時足夠平靜,輕描淡寫,隻言片語,但陸懷還是能感知到,這個女人對李玉嫻來說那足以銘心的重要。

所以她覺得李玉嫻跟自己挺像的。

好像在一個很小的年紀,遇上了一個很好的人,雖然這兩個人可能品性大相徑庭,卻都是陪伴她們走過了很長一段路,熟悉而又貼近。

當然這些都是陸懷曾經的猜測。

在今晚李玉嫻的坦白之後,她發現李玉嫻與自己還是不一樣的——

李玉嫻清楚知道自己喜歡鐘可瑩,而自己,直至如今都沒有想明白自己與秦祈的那份感情究竟是偏向哪一種,是愛情多一些,還是親情多一些。

“喜歡,是兩個人的事。”李玉嫻摩挲著陸懷的睡衣衣角,在淺淺說完她與鐘可瑩的故事後,淡然卻篤定道:“若是隻有一個人,那又如何能歡喜起來呢。”

單戀的人,永遠要多承受痛苦。

陸懷:“......”

李玉嫻捏了捏她的臉:“彆哭哦。”

陸懷堪堪忍住:“隻是覺得有點難過罷了。”

就連她這樣算不得單戀的,尚且在那段無由煩心的時光中受儘委屈、苦熬孤獨,何況是李玉嫻這樣的呢。

“其實我沒有遺憾的,年少的歡喜本就薄如天上雲紗,不知何時起,也不知何時散,那......更像是一種捕風捉影的欲,一點收不住也一點守不住,滿心隻想要捉住自己那僅有、僅見的人或物,將那點無處安放的思慕托付......”

說著,李玉嫻突然歎了口氣,扶住了額,笑了,笑裡仍舊帶著苦意。

有些事,說沒有遺憾,就真的沒有遺憾了嗎?

陸懷能夠感受到,即便李玉嫻再怎麼說‘都過去了’、‘已經不喜歡了’,可那些在意仍舊存在,無論如何都剝離不去。

“你是怎麼意識到,自己對她有那樣的感情的?你們那時候,女人應該更不容易想到自己喜歡女人吧?”陸懷不由聯想到了自己,她出生在這樣一個相對開放的世代,都沒李玉嫻想得那麼多,李玉嫻怎麼就能在小小年紀意識到呢?

“許是,也需天賦,更需時運罷。”李玉嫻好整以暇地覷著陸懷。

陸懷翻了個白眼:“竟說些虛的!”

“日頭之下無新事,你怎知這些在我們那時見不著呢?”李玉嫻微微一笑,反問。

“......”

“那個年紀,雖說家中教管嚴厲,滿眼隻讀往聖絕學,卻到底是個孩子,總會對新鮮之事有些好奇,又難免對那風月春欲有所萌動。”李玉嫻正襟危坐,明明是在說些容易讓人羞赧的事,卻被她包裝的清心寡欲,理所當然。

“說出來不怕你恥笑,因著與她廝混,小小年紀也曾被些偏門話本熏陶,閨房之中耳鬢廝磨的事依葫蘆畫瓢地做了,與她在一起,我們都知如此不好,如此不對,心中卻仍舊掩不住歡喜快樂,便是躲著藏著,也要......”

“乖乖......”

“嗯?”

“你表情不大好。”

“有嗎?”陸懷眨巴著眼,掩飾自己的鬱結。

“我不說了。”

“你說!我要聽你說!”

李玉嫻挑了挑眉。

“什麼叫耳鬢廝磨,什麼叫依葫蘆畫瓢,我怎麼覺得......”陸懷承認自己有些吃味,但李玉嫻這說的也太......

難道自己想得有些齷齪了?但,如果不是那種,又是哪種啊!

“就你想的那樣。”

“你們才多大啊!我不允許!”陸懷無法接受捶床。

李玉嫻見她已經徹底想歪,這才慢條斯理地糾正:“你......想什麼呢?”

陸懷:“......”我想的當然是不能過審的東西。

“沒有你想的那麼誇張,隻是稍比尋常閨中之友親密些罷了,我們未曾做什麼。”將人引向歪路的人這會兒又輕巧撇清關係了。

陸懷:“我......我又沒想什麼。”

“哦?”

“我想得就是普通女孩子之間牽牽手貼貼臉而已,你彆把我想得太齷齪......”

李玉嫻點頭:“是了,我們乖乖如此純真,就是抱抱也要紅臉的人兒,又怎麼可能齷齪。”

陸懷:“......”

聽著不像是真心在說的!

等等。

她不會是真覺得自己純潔,所以這麼清湯寡水柏拉圖吧......糟了,以後她們不會永遠就這樣了吧!

“嗯......也沒有很純潔吧。”

李玉嫻看著她,倏然‘噗嗤’一聲,頷首笑出了聲。

“你乾嘛,你笑什麼呢?”

李玉嫻搖頭。

“你彆笑了!”

“好。”

一點都不好。

尷尬死了!

“那,那你後來一直都沒有嫁人,是因為她嗎,還是因為自己沒有辦法接受男人所以不嫁人?”陸懷趕緊轉移話題。

李玉嫻也當做沒有看見她泛紅的脖頸,順著她答道:“嗯,這兩者也沒有差彆,因為她,我才知曉自己會戀慕女子,自然也無法喜愛男子、無法再嫁人了。”

“那之後也沒有再出現過讓你喜歡的女子了?”

李玉嫻搖頭:“歲數大了,反而不會那麼放任自己去喜愛,況且為了不嫁人,我已然費儘一切手段,若是再要愛上一個女子,恐怕......”

李玉嫻沒有說下去,陸懷卻也一下子明白了這未儘之言背後又是怎樣的苦楚。

“那家裡是怎麼同意你不嫁人的?”

李玉嫻並未立即回答這個問題。

她的眸光深邃而悠遠,落在被衾的某處,又落到了陸懷纖細的腳踝和白嫩的小腿上,她伸手將身上的薄被掀了掀,將陸懷露在外頭的腳蓋了起來。

陸懷:“......”

“及笄之後,家中亦為我說了許多門親事,官宦子弟、青年才俊、門當戶對......從年齡相仿的到比我年長十餘歲的,然我一一不肯一一拒絕,父親覺得我頑梗悖逆,不服人倫禮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全無作用,再後我也疲了累了,索性想著尋死一了百了,於是便找了個夜裡,投了荷花塘......”

陸懷頓時倒吸一口氣涼氣,起了一聲雞皮疙瘩。

陸懷本就不禁嚇,一嚇就容易呆傻,眼淚也很難控製得住,從前那種失去至親的感覺無論過去多久,依舊會在想起時如臨當初。

李玉嫻感受到了陸懷的驚懼,伸手撫著她的臂膀,安撫她:“我這不是沒死成麼。”

“哎,被禁了足,外頭的河是去不了了,也就家中那個荷花塘勉強能淹死人......本想安安靜靜地走,沒想成真入了水也是沒辦法不掙紮的,最後被巡夜的婢子發現,在將死時被拖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