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陸懷笑得不行:“就是甜得欠親。”
李玉嫻唇角微微展出笑意,麵上仍是一本正色:“我隻是將實話說。”
“行了行了!你這場捧的,都快把我捧殺了......等,電話來了!”陸懷劃開手機:“喂你好,嗯對,我們已經到了,我把我的定位發給你吧,麻煩了,辛苦你啦。”
李玉嫻:“來接我們的?”
“走!出發!”
從機場到民宿不遠,非旅行的旺季,二十分鐘的路程,一路來,風景是新異的,空氣是生鮮的,待客是純真的......隨著前來接待下榻的人進到民宿之中,李玉嫻不由頓住了腳步。
“怎麼了?”陸懷與她相攜,見她停下她也停下,問道。
李玉嫻環顧著所到之處,眼前景象,在那一瞬,好似似曾相識,搖頭笑言:“總覺得......好像是夢裡來過的地方。”
“真的假的?”陸懷先是訝異,隨後揶揄道:“難不成你從前已經穿越過一次了?來的不是我蘇州的院子,是人家雲南的院子?”
李玉嫻嗔怪地瞪了陸懷一眼:“休要亂說。”
前來接引的人發現她們停下,以為她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玩了,不由簡單做起介紹來:“我們這裡所有的公區都是可以免費玩的,房費裡包含明天的早餐,不包含這裡的其他餐飲酒咖,如果兩位有需求可以另外下單,然後可以先到這邊大堂來辦理入住手續,行李也會有人幫兩位送到房間裡。”
“好,謝謝你!”陸懷笑著應和了一聲,心裡卻已經比了起來,貼到李玉嫻耳邊:“幫忙搬行李這個服務......比我們好。”
李玉嫻忍著笑,也湊到陸懷耳邊小聲道:“但是我們家有慈眉善目的阿婆生前身後地叫心肝囡囡,雖然搬不得行李,卻也叫人心裡甜喜。”
不經意提起這個熟悉的稱呼,李玉嫻愣了愣,生怕自己勾起陸懷對秦家阿爹阿婆的想念,於是趕忙看陸懷神情,果然見她神色微微一落。
“也是,各有特色,各有千秋,那我們先辦理入住吧,你應該也累了。”
見陸懷很快調整情緒,像是沒事人一樣笑拉著自己邁進大堂,李玉嫻咬了咬唇,也權當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嗯好。”
“兩位的手續辦理好了,房間是西邊的獨棟二樓,房號202,是最靠西邊視野最好的那間,然後我們統一的餐廳是在東邊聯排一樓,這裡右手邊是咖啡美學館,二樓是靜心書吧,花園泳池和夜光酒吧在外麵,祝二位能玩得開心。”
“謝謝。”
“謝謝。”
再次隨著指引,去到今晚要住的地方,一進去,陸懷就覺得很滿意,一切陳設跟宣傳圖沒有太多差彆——原木的色調,巨幕的轉角落地窗,被陽光關照的木地板泛出過於暖融的能量,室內有些悶熱,但對於剛從暮冬一步跨入仲春的江南人來說,就算熱,也不由產生一種久違溫暖的偏愛。
陸懷將行李箱放倒在地上,從裡頭拿出晚上要用到的洗漱用具放到浴室去,出來時見李玉嫻正站在了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已經被移開,微風吹鼓進來,將白色的窗簾和李玉嫻的發絲有節奏的拂動。
陸懷悄咪咪地走過去,及近她身旁,惡作劇地想要嚇她一跳:“在看什麼?”
她亦循著李玉嫻的視線往下看。
那是一個花園,花園中排著木桌椅,有幾個年輕人圍坐在那邊喝著酒有說有笑,還有一隻貓。
“他們家的院子好大,真讓人羨慕。”陸懷感慨:“不像我們,要是想新栽點什麼,隻能拔重新栽......”
“乖乖。”
“嗯?”李玉嫻好像從來這裡後,就時不時走神,陸懷已經發現好幾次了。
“這裡,總有些熟悉。”李玉嫻如實說道。
陸懷纖眉一耷拉,有些不解:“怎麼回事啊,先是說夢裡見過,現在又說很熟悉......你不會真是雲南人吧?也不對啊......就算是,那也是古代雲南人吧?”
李玉嫻搖了搖頭:“我亦不曉得如何形容......那種感覺。”
陸懷砸了咂嘴:“可能是因為既視感?”
“及時感?何為及時感?”
陸懷拿出手機來,將‘既視感’搜出來給李玉嫻解答道:“既然的既,視覺的視,這是一種生理現象,也稱為幻覺記憶,指沒有經曆過的事情或場景也仿佛在某事某地經曆過的似曾相識之感,這個描述是不是跟你剛剛的體驗很像?”
李玉嫻眉頭一舒,點頭。
“我也經常有這種體驗的。”
“怎麼說?”
“嗯......就比如說,我上高中的時候,第一次去新的學校,第一次在新學校上戶外運動課,在抬頭看到操場外的一個高樓時,那個置身在草坪裡見到那個建築的瞬間,我就依稀記得,我曾經在夢裡也見到過一模一樣的場景。因為此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所以我印象很深刻,直到現在還記......一開始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懷疑我是不是預知了未來,但後來我在網上看到了‘既視感’這個說法之後,才知道其實很多人都會有這種經曆。”
“原是如此。”
“這種‘既視感’我去年還體驗過呢!”
“去年?”
“是啊,在你來了不久吧,有一次,你在院子裡發呆,我在廚房裡,突然透過窗玻璃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那個情景也是似曾相識,就像在夢裡見過一樣,你說神奇不神奇?”
“神奇。”李玉嫻連連點頭。
“不過......我覺得吧,像‘既視感’呀、‘量子力學’呀、‘吸引力法則’呀什麼的,聽起來挺科學理性的,但無法解釋就是無法解釋啊,這也側麵證明,這個世界有太多玄妙啦,有些東西我們隻能用一個詞的來定義,卻不能完全證實其原理,隻能說,存在即合理,至於其他,就留待後人去慢慢解答吧。”陸懷聳了聳肩:“所以呀,想到這些就覺得,接納一個從宋朝穿越來的大小姐,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玉嫻掩唇一笑:“前麵的聽起來不明覺厲,還是最後那句,適合我的腦子。”
“哎呀,說得土一點,就是緣分!搞不好我們上輩子就認識呢,搞不好我們注定會遇見呢,搞不好哪一個平行宇宙的我們,也曾來到過這個地方,見過相似的風景,說過相似的話,做過相似的事呢?”
陸懷歪頭看來,顛著腳,盈著笑,好似晨曦之時月兒訕訕退場時留下的兔兒,這會兒隻顧著拱將到你身旁來,一口說著一個人間:“你說對不對?”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