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開玩笑的,彆介意嘛!喝湯喝湯!”
陸懷敲了敲碗沿,唬著臉:“快吃,吃完你愛乾啥乾啥,我們今天大老遠從麗江回來,已經很累了,一會兒就直接回房休息了。”
“好嘛好嘛,我知道啦,我是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
“你還沒人疼沒人愛啊?我才是好不好!”要不是爸媽那麼疼愛,哪裡給你錢來創業呀!
李玉嫻:“......?”
——
“還挺有意思的。”洗完澡,李玉嫻坐在床沿捏著酸脹的小腿,笑說:“她讓我想到家裡那幾個古靈精怪的侄女。”
“幾個?那你應該也挺頭疼的吧?”梳妝鏡前抹臉的陸懷誇張得叫了一聲。
“還好,遠不及王睿蕊讓人頭疼,畢竟大的,都已經嫁人了。”
“......多大?”知道古代女子早婚,但這種話真聽到還是覺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李玉嫻都沒多大!
“十四五罷,是我兄長們的女兒。”
“唉......”陸懷歎了口氣:“我十四五歲的時候,躲在被窩裡看言情小說都還會臉紅呢。”
李玉嫻哼笑:“你倒是純情。”
陸懷:“......”
“我們的關係不讓她知道麼?”李玉嫻看出來了,陸懷還是比較刻意隱瞞王睿蕊她們之間的關係的。
“嗯。”
陸懷頓了頓,問:“你想我告訴她麼?”
“你作怎樣的選擇一定有你的緣由,我都是好的。”李玉嫻躲進被子裡:“你不想說,那我也會為你打好掩護。”
“那你不問問為什麼嗎?”陸懷反過身對著床上的李玉嫻笑問。
李玉嫻卻故作訝異:“什麼?這竟然還需我問?”
“哈哈哈哈。”陸懷忍不住笑出了聲,立即從實招來:“嗐,主要是怕她知道了,她家裡人也會知道,然後就在那些個親戚裡傳開了......雖然吧,我和那些親戚沒什麼感情,這麼多年來也沒有什麼聯係,但就怕到時候有人愛管閒事、愛說閒話,八百年都不見一次說不定都要來電話指教我,鬨心。”
“有理。”李玉嫻搖了搖頭,嘖歎道:“看來......這個世代,也不見得人人都是開明的......”
“嗯,可能就在年輕人裡接受度會高一點吧,反感的大有人在。”
雖然時代的觀念逐漸更新,但這並非是自由的理想國,仍舊有著太多的偏見沉屙未曾打破和治愈:“也有一部分隻是選擇了保持沉默,隻要不礙到他們就是無所謂的態度,但.....如果是自己家的孩子成為同性戀,可能還是會急的。”
陸懷起身脫下身上的家居棉服窩到李玉嫻身邊:“不過總體來說,肯定要比你們那時開放吧。”
李玉嫻點頭:“是......不過......”
她垂眸歎息,想了想道:“雖說古時不易,但說來......仍是女子不易罷了,於那些官人貴族子弟裡來說,隻要仕途坦順,子孫開枝,那麼再喜好些個男子也算不得什麼,家中族中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確實。
在那個規則都由強權與男人來定奪的時代,又豈是什麼開明不開明的說法呢?
陸懷難掩嫌惡:“唉!聽著就讓人來氣!”
“哈哈哈。”李玉嫻將她攬過來,抱在懷裡:“不氣不氣......”
“所以呀,我很敬佩。”李玉嫻道。
“嗯?”
“如此頑固千年的圍牆,若是有朝一日被人從外至內從內之外得撅出縫隙,破出洞窟,推倒根基,那是要付諸多少的血淚與決心呢......隻是想想,就覺得可怕......又偉大。”
“是的。”陸懷靜默了片刻,悶聲道:“就算是到如今,鬥爭仍然沒有結束,也不會結束。”
“這話頭是不是有些大而沉重了?”
陸懷搖頭:“很喜歡你跟我聊這些。”
“真的?”李玉嫻失笑:“我倒有些怕自己太過嚴肅正經,然後毀了你的好心情。”
“怎會!”陸懷嗔道。
“真好。”李玉嫻感慨:“從前腦子裡總有些離經叛道的東西不斷滋生出來卻無從分享,說出來了隻怕要被拖出去打死呢。”
“所以呀,那你還怕什麼,現在有了這麼好的環境,身邊又有了好分享的人,你還不放寬心地說出來乾什麼?藏著掖著以後帶進棺材裡呀?”陸懷戲說。
“呸,好端端的,說什麼棺材不棺材,晦氣。”
“哈哈哈哈,你說晦氣,按人家摸金校尉說是升官發財的好東西呢!”陸懷轉念一想:“對了,你想不想看盜墓的電視?可刺激了!”
李玉嫻:“......”
“來嘛,你平時就看點動畫片曆史紀錄片什麼的,是時候開拓開拓新版圖了!”
“我不看!”李玉嫻一扯被子,推開陸懷,兀自翻身,佯裝要睡。
“看嘛看嘛,很好看的,故事保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場麵絕對奇幻新鮮,刺激又下飯,尤其適合睡前觀瞻啊!”
嘿嘿,要是看害怕了,豈不是能收獲小柔弱一枚,那不得好好地抱在懷裡親親摸摸,哭唧唧地安撫安撫?
“你是嫌我做得噩夢還不夠多麼?”李玉嫻悶聲懟道。
陸懷:“......”
“好狠的心呀你!”
“我錯了......”
“那還快來賠禮道歉,予我親親抱抱摸摸!”
陸懷:“?”
不應該是她過來被她親親抱抱摸摸嗎?怎麼還反過來了?
“不來麼?”
“來了......”
“哎,讓我摸摸,這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是什麼手感,是不是又冷又硬的。”
陸懷:“?”
“咦,這不又熱又軟?一看就是有人疼愛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