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拿上自己的校卡,“走唄。”他還不忘問一句於桅,“你想吃什麼?”
於桅對於吃的方麵沒什麼講究的:“一會兒看看,有什麼吃什麼。”
江眠沒指望能從他這裡聽到什麼具體的答案,他走在前麵,回頭看於桅還在原地,催促到:“走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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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那天中午吃的是麻辣燙。江眠對於辣味的食物有很高的興趣,但是自己又是一個吃辣很不厲害的人,最後讓老板拿了一杯白水邊涮邊吃,才把自己點的中辣吃下去。
於桅看著辣得雙頰通紅的江眠,皺了皺眉,還諷刺了一句:“不能吃就彆吃,摸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嗎?”
江眠沒當回事,還一臉調侃問他:“怎麼?今天怎麼長嘴了?都會關心我了?”
於桅不說話,隻是把自己的白水放在他跟前,方便他涮菜。
這頓麻辣燙吃得很久,最後兩個人光榮遲到,在門口對著門衛叔叔軟磨硬泡了將近十分鐘才被放進來。
回教室的時候,數學老師已經開始講題了。
他們班的數學老師,是出了名的非常負責,就是一個午自習的間歇,他都要來講講題。遲到的兩個人在門口和數學老師視線交彙,雙方都有些尷尬。
“你們兩個去乾什麼了?”數學老師問他們。
沒人回答。
數學老師把試卷往講台上一放,視線在他們倆身上來回打量,“不說是不是?”
還是沒人吭聲。
“遲到了就遲到了,有事就有事,你們不回答是腦子不好說不出來話,還是覺得隻要不說我就不會追究你們為什麼這會兒才來教室嗎?”數學老師看了下坐在下麵看熱鬨的人,沒好氣的無差彆攻擊:“你們在看什麼看?試卷上的題是不是都懂了?”
然後又對著還在門口傻站著的人說:“你們兩個在外麵站著,好好反省一下,特彆是你江眠,仗著自己成績好,已經第幾次犯錯了?我倒要看看,你這回成績下來了可以考多少分。”
江眠抿了抿嘴,還是沒有說話,和於桅並排站在了外麵。
這已經是第二次他們倆被趕出來罰站了。
“你剛才怎麼不說話。”江眠笑聲問於桅。
“我是因為等你吃飯所以遲到的,解釋難道不應該你去解釋嗎?”
“我們倆什麼關係,分這麼清楚乾什麼。”
“我們倆沒關係。”
江眠側頭,看向於桅,“那我叫你哥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們沒關係。”
“我之前就說過不要你那樣叫我。”於桅不認賬。
江眠撇嘴,但是到底沒說什麼,隻是又感概了一句:“本來數學就不好,還站在外麵不聽課,數學不就更差了嘛。”
於桅看著江眠抓了抓他的頭發,江眠的頭發本身就有點自然卷,他自己在那抓讓自然卷的頭發更加蓬鬆,看著還挺順眼的。
“三角函數還沒搞懂?”於桅說話一向不講究語言的藝術,本來想逗逗江眠的,但是一開口說出來的就是嘲諷的話。
果不其然,被挑釁的江眠抬頭看著於桅嘴角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笑容,有些煩躁地說:“搞懂了有什麼用,你搞不懂不也活得挺好的嘛,以後我和你一樣當學渣。”
於桅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
江眠又問了一句:“你這次月考真的就是正常水平嘛。”
於桅沒有回答。
江眠歎氣:“天天什麼都不說,跟一個啞巴一樣,是不是啊,於啞巴。”
於啞巴還沒來得及張口,就看見數學老師抱了一疊卷子走了出來。應該是中午的數學加課結束了,然後就是大家的午休時間。
數學老師走的時候還看了他們一眼,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得江眠有些臊得慌。
數學老師走了,他們就可以回教室睡覺了,江眠大踏步準備進去的時候突然聽到於啞巴說話:“那你呢?”
無頭無尾的一句話,江眠沒有細想,全當沒有聽見。
回到教室他也不想睡覺,於是悄悄摸出手機玩貪吃蛇。於桅倒是一回來就趴在桌子上開始睡覺,一睡就是一下午。
等於桅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殘陽。周圍很安靜,應該都去吃晚飯了。
這種一覺睡醒全世界都安靜了的感覺於桅沒少體會,但是可能真的是最近被江眠粘的有些緊,他還有些不適應周圍沒他聲音的感覺,
他抬頭看向窗邊,外麵風還挺大的,樹葉一直在不停的搖晃,反射著夕陽,隱隱綽綽卻分外美麗。
“你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拉回他的神智,一個人影逆著光,或者換句話說,那個人迎著夕陽走到了他的麵前,把一個袋子放在了他的課桌上麵。
“食堂二樓的套餐,十塊錢,不用謝。”
於桅抬頭想要看清對方的臉,但是逆著光他隻能看見對方的眼睛,還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
“江眠。”於桅叫他。
“怎麼呢?不想吃二樓的套餐?那你吃我的這份鹵肉飯?”江眠又舉起了另一個袋子。
“我們是不是之前認識。”
江眠不知道為什麼於桅突然這樣問,他有些心驚,“怎麼呢?怎麼突然這樣問。”
於桅沉默了一會兒,說:“沒什麼,做了個夢。”
“什麼夢?!”
於桅搖搖頭,沒說什麼,打開江眠最開始放在桌子上的那份套餐,看向江眠:“坐下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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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沒什麼夢,而是於桅覺得,自己身無長處,不值得江眠對他這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