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小於一人一份，爺爺提前給你們送的新年禮物，等過年的時候如果你願意就和小於一起過來玩，爺爺給你們發壓歲錢。”

江眠笑著應好。然後在老頭的注視下和於桅沿著昨天那條路回到了公交車站。

山上也是蕭條的，燈火通明還暖洋洋的小彆墅就好像是這座山傾其所有醞釀出來的一個夢境，走出來之後，就隻有滿目荒涼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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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快中午了，江眠點了外賣，回家就去洗了個澡。

舒服的熱水澡掃平了全身的疲憊。等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外賣剛好送過來了。

兩個人圍著飯桌吃飯，江眠正好和於桅商量一些事情。

“王剛說想見你一麵。”

“你認識他。”於桅說得一點也不驚訝，從上回江眠帶他去音樂節，他就猜到了是王剛的意思。江眠對這些一向不怎麼感興趣。

但是江眠沒說他也沒提這件事，隨著期末周來來臨大家事情都很多，江眠一度都忘了這件事。

“之前有一次我和朱元迎不是出去采訪參加音樂節的人嘛，就認識了他，然後他妹妹就說了你，我們才知道你和王剛認識的。”江眠簡單描述了一下他們和王剛認識的經過。

於桅看起來沒什麼反應，但是江眠還是忘不了於桅上回在咖啡館逮著他和孫權的時候那個反應。

過去是於桅不可言說的痛，他最恨的就是探究他過去的人。

“那他有給你說我過去的事情嗎？”果然，於桅還是把活體繞到了這上麵。

江眠心裡的說辭已經演練了千百次，很自然地說：“說了一些關於你小時候的事，你不是很早就從家裡出來了嘛，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一個進退都可以的答案，江眠說完都在誇獎自己怎麼這麼聰明。

“彆那麼有好奇心。”這是於桅第二次就這種事情警告他。但是這次的態度明顯好於之前。

江眠更加堅信，隻要自己有耐心，總有一天可以拚湊出於桅完整的過去。

“那你到底去不去嘛？”

於桅點頭，但是加了一個條件：“我去，但是你不能去。”

江眠放下筷子，有些急了：“憑什麼啊？我和王剛也算朋友吧，你們倆單獨出去不帶我算什麼意思？”

於桅絲毫不示弱：“你要去我就不去了，隻能二選一。”

江眠有些煩躁，但是他直到對於桅發火沒用，這家夥是不吃硬的。

於是這件事在飯桌上是暫時妥協了，但是於桅和江眠都知道，江眠絕不會善罷甘休。

江眠繞開這個讓他火氣大的話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朱元迎昨晚給我發消息，說後天我們班班級聚會，老師同學都來。”

於桅下意識的拒絕：“不去。”

江眠早就料到了而他不會答應：“大家都去，你也去嘛，就當是陪我去了。”

於桅還是不為所動：“我和他們不熟。”

“但是總歸是同學一場啊，吃頓飯的功夫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於桅還是不鬆口。

“畢業之前就這還有一次機會聚在一起了，大家也相處了一個學期了，你不去大家以為你多不合群呢。”

於桅剛想認下來，自己就是不合群，但是嘴巴沒江眠快，江眠又繼續說：“我們不是朋友嗎？”

“我和你是...朋友，又和他們沒關係。”

“沒關係，和他們都不熟也沒關係，但是陪我可以嗎？”江眠早就把於桅受不了說好話這一點拿捏透了，兩三句話就把於桅逼到不得不答應的境地裡。

於桅勉強答應下來。

江眠心情大好，把從徐爺爺那裡收到的禮盒拿出來，準備拆開看看是什麼東西。

於桅的禮盒在他房間裡麵，江眠還不知道他拆了沒。

“你不看看是什麼東西嗎？”

於桅搖頭：“他每年都送，東西都差不多。”

“拿這裡麵有什麼？”江眠問。

“你應該還挺喜歡的。”

這個回答讓江眠更加好奇，加快了拆禮盒的速度。

禮盒的第一層是一些山味，山臘肉之類的，看起來就很好吃。

江眠小心翼翼地把臘肉放在桌子上，然後又打開第二層，入眼就是一個包裝盒，上麵全是英文，看圖片看得出來是一個遊戲手柄，然後再往下還有一個遊戲耳機，最後最後，他還在角落翻出來一直鋼筆，是以惡個很出名的品牌，鋼筆下麵壓了一張紙，上麵寫著金榜題名。

不得不說，老頭準備的禮物非常合江眠心意。

“他怎麼會買這麼多遊戲設備在家裡？”

“他是開網吧的，我記得我說過。”

“開網吧的和遊戲有什麼關係？”

“他開網吧不是因為賺錢，而是因為他喜歡打遊戲所以才開了一個網吧，你說這是什麼關係。”

江眠最開始有些不可置信，但是想著那個老頭的潮流程度，又覺得沒什麼毛病。

或許有一天他在網吧碰到他坐在一堆年輕人中間與人一起開黑，贏了還大喊一句“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也不足為奇。

江眠催促於桅看看他那份裡麵有什麼東西，於桅拗不過江眠，就去房間裡把禮盒拿出來。

於桅的禮盒和江眠的禮盒從外觀上看是一樣的，但是裡麵沒有山臘肉，直接放了一個很大的盒子。

於桅把盒子拿出來，赫然是一個知名品牌最新款的筆記本電腦。

江眠發出驚豔的叫聲。還有一些零碎的配件，和一封信。

信的厚度很厚，於桅沒有拆開。

筆記本電腦被江眠拿過去，說要幫他激活，他也隨江眠去了。

他帶著禮盒裡麵的小配件回到房間，然後把信封從裡麵拿出來。

他知道是什麼東西。

是一疊錢，最上麵還有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和你朋友好好玩，不用擔心錢的事情。

老頭這個人看著大咧，實則比誰都心細，他看得出來江眠的生活條件不錯，他怕於桅跟著一起出去玩的時候身上錢不夠低人一等。

他又給於桅塞了一萬塊，以一種不容拒絕的方式。

於桅捏著錢沉默了好久，才從書桌上拿出一個小本子，上麵記錄了這些年老頭給他的錢，記完了今天收到的這筆錢，於桅還在旁邊打了一個總結。

整整六位數，老頭從來隻想讓於桅過得好，比一般孩子都要過得好。

他的小於才不是沒人愛的小孩，他給於桅的愛，從來都是隻多不少。

於桅把錢收好，想著自己這輩子欠老頭的，是怎麼也還不完的。

其實他真的很幸運，但是他身後始終有兩個瘋子，就算身邊在意他的人怎麼把他往光明處拖拽，兩個瘋子也一直抓著他，不讓他逃離黑暗。

但他還有機會，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