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剛做飯很利索，回去沒多久就端出來五六個菜。
江眠本來想去幫忙的，白吃白喝還不乾活確實不是他的作風。
但是進廚房沒兩分鐘就被轟出來了。
“擇菜都擇不好，就是少爺命，彆來添亂了！”王剛罵罵咧咧把他轟出來。
事實證明，沒有江眠的“幫助”，王剛確實更有效率一些。
等兩個人坐在餐桌上，麵前擺滿豐盛食物的時候，離他們回來也不會個把小時。
“王哥，你做飯好快。”江眠誇讚。
王剛也不客氣，直接說：“這算什麼，我平時在飯館裡麵，一個小時炒二三十個菜都忙得過來。”
“你就沒考慮請個廚子嗎？”
“不考慮，我要之後去乾其他的了，那家店我就把它改成一個小賣部，不做餐館了。”
“改成小賣部？”
王剛說著就來氣：“還不是因為王小花！念書念不好，這就算了，反正我們家也沒什麼念書的基因，但是我說送她去學一門手藝，人家也不去，甘願在我那兒當服務員。等我以後不開飯館了，她又去乾嘛？”
“所以你是給她開一個小賣部？”
“不然呢？她守著小賣部一個月也有幾個錢，她爹媽又不是不管她，等她年紀到了，老一輩知道怎麼安排。”
江眠皺眉：“嫁人？”
王剛冷笑：“她如果不想嫁人，就知道自己要闖出一點名堂，這樣不求上進遲早嫁人受苦。”
“你可真是親哥。”江眠吐槽。
“我就是親哥才更希望她能有出息，能自己決定自己的人生。我要不管她，等她像小混混一樣混，現在都不一定成了孩子媽了。”
“不能吧，我看小花還是挺乖的啊。”江眠雖然隻見過一次王小花，但是那個時候王小花給他的感覺不是那種會混的人。
“那是因為在她親哥眼皮子底下，你是不是她初中......”王剛說到一半又沒有開口了，估計還是想給妹妹留點麵子。
江眠也識趣的沒有再問。
“你不是說還有人嗎？人呢？”
“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了。”王剛看了眼時間，正準備打電話問問，突然就響起了敲門聲。
“來了！”江眠一喜，人到齊了就可以開飯了，他確實有些餓了。
“你去開門。”王剛指使江眠。
江眠走過去開門，在打開之後，才明白什麼叫悲從喜來。
門外站著一身寒氣的於桅，連表情都透露著一股凍死人的冷漠。
“你...你怎麼來了？”江眠轉頭回去看了一眼王剛，王剛很淡定地坐在那，就像是早就知道來的人會是於桅。
好家夥，這會兒要是江眠還反應不過來，那實在是蠢笨如豬了。
他被王剛賣了？！
“姑媽家？”江眠聽到於桅的聲音，甚至不敢轉頭去看。
用極低的聲音試圖辯解：“出了點意外。”然後果斷閉嘴。
他覺得現在自己說什麼其實於桅都不會相信。
“騙我好玩嗎？”
江眠能夠感覺到於桅是真的有些生氣。那一瞬間江眠真的很後悔今天為什麼要出門，又為什麼要走到王剛店裡去。本來在家吃泡麵萬事大吉，到了初二美美去海南旅遊。
結果現在不僅騙於桅被於桅發現了，江眠這個不爭氣的家夥還因為於桅和自己生氣暗自竊喜。
他是關心我的吧？江眠心想。
但是不管心裡怎麼想，認錯態度要好：“我錯了。”
於桅被他的道歉噎得說不出話來，本來於桅來的路上都想好了，不要對江眠發火，江眠這樣做肯定也有理由。
但是看到江眠傻乎乎來開門的時候他就覺得控製不住火氣了。
大過年的，沒飯吃還出來找飯吃？
“之前為什麼不給我說？”於桅問。
“因為你也要去老頭家過年，我已經打擾了老頭那麼多回了，過年再去不太好。”江眠自認為自己理由充分。連於桅自己平日裡都是能不麻煩老頭就不麻煩老頭，他也想著不能太麻煩老頭了。
於桅氣笑了：“你也知道自己麻煩了那麼多次啊？多一次多嗎？之前那麼多次都好意思來，這一次怎麼就不能來了？”
江眠爭辯：“過年是不一樣的啊，過年要和親人一起過，老頭是你爺爺，你可以在那裡，我在那裡沒什麼必要。”
於桅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王剛的出聲適時阻止了他們再吵下去。
“你們還要說多久，菜都涼了！”
於桅和江眠應好，然後一個低著頭，一個冷著臉往飯桌的方向走。
王剛看到氣氛明顯不對的兩個人，問：“怎麼呢？大過年一個死人臉？”
於桅回答：“沒怎麼。”
“你是不是凶人家江眠了？人兒剛剛還好好的。”
江眠忍不住想給王剛點一個讚，說的太對了！
於桅麵不改色地說：“撒謊了肯定要罵的，不然下回還會撒謊。”
“好了好了，不管你們什麼仇什麼怨，都彆給我帶到飯桌上，好好吃飯。”說著，就給江眠夾了一個螃蟹腿。
江眠覬覦這個螃蟹腿好久了，這會兒也顧不得生氣，拿起腿在那慢慢啃。
王剛看江眠安撫好了，又開始和於桅聊天，聊一些音樂上的，工作上的。
於桅雖然興致不高，但是也沒再擺出一副死人臉的樣子了。
江眠看見於桅麵色稍微緩和了，夾了一顆丸子放在於桅碗裡。
於桅沒說什麼，隻是伸出筷子夾起丸子吃了下去。
這相當於就是兩個人的破冰之舉。
飯桌上終於露出了三張笑臉。
江眠最開始還擔心菜多了，但是最後被他們三個吃得所剩無幾。
三個人邊聊天邊吃飯，時間也過的很快。
春晚也放著，純純當一個背景音。
但是當倒計時響起的時候，江眠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
“倒計時了！”江眠高喊一聲。
飯桌上的大家也停下了聊天，都盯著春晚。
在最後讀到一的時候，江眠的手悄悄碰到了於桅的手，兩隻手就輕碰在一起，手背靠著手背。
然後於桅輕聲對江眠說：“新年快樂！”
江眠往於桅那個方向靠了靠，算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