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之行的最後一站是之前於桅打聽到的那個二手市場。
在此之前他們幾乎把海南大部分好玩的地方全部去了一遍，還花了很多時間在酒店裡麵膩歪。
假期實在太長了，儘管如此，也有結束的一天。
春節臨近結束，他們的假期也會在從二手市場回來之後結束。
他們要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中去。離高考，也沒剩多少天了。
二手市場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樣，江眠以為他會是那種古鎮一樣的地方，但是沒想到是一條還很現代化的商業街。
每個鋪麵前麵有支出來的小攤，這就是賣舊貨的地方，而店鋪裡麵就是上的新貨。
這裡賣什麼的都有，但是最多的就是書籍，可能是因為回收的人回收到最多的東西就是各種各樣的書吧。
江眠開玩笑地問於桅：“你說這裡會不會有寫過的五三？”
五三是一套還挺出名的輔導教材，江眠整個上學生涯不知道寫完過多少本。
“就算有，買了也沒什麼用吧。”於桅說。
確實，按照江眠的成績，五三這種略微基礎的教輔其實不怎麼能再對他進行提升，所以江眠平時不怎麼用五三。
“我是不用，你可以用呀！”江眠說。
於桅低頭不語。
“你是肯定可以用的，萬一賣到學神的了，沾了學神的光，高考懵的全對呢？”江眠觀察著於桅的表情。
但是於桅低著頭，隻能看見他發量充足的頭頂。
“你不會也用不上吧？”江眠試探。
“好啦，彆問了，我們去逛逛。”於桅岔開話題。
每次問道關於於桅高考也好，成績也好的一些話題上，於桅就會逃避。
江眠自然知道這裡麵大有乾坤，但是於桅不說，誰也不知道。
於桅可以這樣糊塗下去，糊塗一輩子，隻要他不說，沒人能知道。
“於桅，你有沒有什麼事在騙我？”江眠突然抓住於桅的手，不讓於桅繼續走。
於桅看著江眠的眼睛，說不出否定的話，特彆是江眠的手還拉著他的手，他還被愛著。
於桅沒有回答。
江眠急於求一個答案，但是於桅現在給不了他那個答案。
江眠決定換一個方式問：“你是會寫三角函數的是吧？”
於桅點頭。
“你也學會了，不是嗎？”於桅反問江眠。江眠本來就會三角函數，但是於桅麵前的這個江眠，可有那麼一段時間真情實感的不會三角函數。
江眠也有秘密，於桅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江眠到了高三突然的性情大變，這麼多出格行為，到底是因為什麼？這就是江眠的秘密。
江眠也不想告訴於桅，他也不知道怎麼告訴於桅。
難道就這樣告訴於桅，你上輩子高中沒畢業就入獄了？出獄沒幾年就死了？
這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太殘忍了。
“我確實有一個秘密。”於桅突然開口。
周圍人熙熙攘攘地從他們身邊穿過，海南的熱風把他們兩個都吹回了初見的那個夏夜。
“我在遇見你之前從來沒想過要去三中讀書，然後你就說你知道我的存在了，你是我的班長。”
江眠腦子刷一下白了，他沒想到原來那麼早的時候，自己的謊話就已經被江眠看破了。
“我覺得你太奇怪了，加上我爺爺確實催我去三中讀書，遇見你的那天晚上我就答應了。”
不對！不對！江眠心裡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叫囂。
邏輯完全不對了，於桅竟然說是因為他所以去三中讀書的？那沒有遇見他的上一世，又是什麼原因讓他來三中讀書的呢？上一世他沒有翻過圍牆，沒有遇見於桅，按照那樣的邏輯，於桅可能不會來三中，不會成為他的同桌？
那之前發生的那麼多事情，又是因為什麼因素呢？
要讓邏輯串聯起來，還差一個情節，這個情節很重要，重要得幾乎可以決定上輩子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但是江眠忘了，江眠什麼也記不起來。
於桅還在說話：“我是因為你來三中的。”這就是於桅的秘密。
江眠問他：“如果你那天晚上沒有遇見我，你會來三中嗎？”
於桅搖搖頭，他買了去京城的車票，從不當懦夫的他有那麼一次想逃的想法。
但是更有趣的事就發生在了他的麵前，所以他決定為了這個從一開始就說謊話的小孩留下來。
江眠看著一個世界在他麵前坍塌，上輩子於桅成為他的同桌根本沒有邏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翻過圍牆，根本就沒有遇見於桅。
所以兩個世界，到底哪個世界是真的？哪個世界是假的？
於桅見江眠一副想不通事情的樣子，開導道：“彆那麼在意想不通的事情，一切都是注定，你翻過了那扇圍牆，我就一定會來到你的身邊。”
於桅拉著江眠的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一起去逛二手市場嗎？”
江眠看著於桅的臉，剛才崩塌的信念在慢慢重塑。江眠點頭，兩個人走進了二手市場裡麵。
賣書的攤位確實很多，但是沒一家是賣五三的。
於桅倒是買了一個老式唱片機。
“你買給王剛的？”江眠問。
於桅點頭：“王剛家裡收藏了很多唱片，但是找了很久都沒找到這種老式的唱片機。”
江眠看見於桅給王剛挑了禮物，想著要不要給朱元迎買點什麼。
朱元迎喜歡什麼？這個他確實不是很了解。
想了半天，他給朱元迎買了一台二手相機，不算很貴，但是相機保護得還挺好的。
他記得上輩子朱元迎成為記者之後，經常在脖子上掛著一個相機，走到哪裡就拍到哪裡。
江眠本來還想給老頭買點什麼東西的，但是逛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好的玩意兒。
於桅看出了他的心思：“買不到就彆買了，他什麼都不缺。”
於桅發話了江眠也就沒有執著著要買什麼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