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這麼一說,王剛倒是有些印象了,那個時候他看出來於桅對江眠不對勁,提醒一下他們要是不是同路人就彆走在一起了。
但是事實證明,他們就是同路人。天知道當時聽王小花說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王剛有多震驚。
他後來還專門打了一個電話和於桅確認了一下,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之後才有了這個千年鐵樹開花了的實感。就真的,沉迷於戀愛中的於桅,說話都沒那麼冷淡了。
所以現在都在一起了還問這件事乾什麼?
“你問這個乾什麼?”
“我就是想知道那個時候他為什麼要從我家搬走?”
“你直接問他不是比問我要方便多了嗎?”王剛不是很想說,雖然現在看來不是什麼很大不了的事,但是從他口中說出來萬一挑撥了彆人的感情那就罪該萬死了。
江眠眼看著王剛不想說,連忙說:“王哥,你說說嘛,你說說我就幫你看著朱元迎這小子,讓他不去找王小花。”
這個提議簡直和正中了王剛的下懷,王剛最近就是當著“惡婆婆”的那個人,做著棒打鴛鴦這種事,他是看著朱元迎就來氣,自己好好一個妹妹,怎麼就看上一個看起來那麼不靠譜的小屁孩。
“我說你們高三學生那麼閒的嗎?你和於桅談戀愛我就不說了,為什麼朱元迎那種一看就考不上好大學的人要想著談戀愛?”王剛吐槽。
“其實朱元迎還是能上大學的......”江眠稍稍為朱元迎辯解了一句,但是想著自己是有求於王剛,話鋒一轉,“不過他也確實不對,現在這個時候他不好好學習還去耽誤王小花。”
王剛被附和得心情好了一些,聽著江眠的語氣也沒準備放棄,就問:“你真的那麼想知道?”
“是!”
“其實也沒什麼,你知道黃天奇是吧?”江眠聽到王剛提這個人的名字就覺得有些不妙,這家子人一出現就準沒什麼好事。
“那個時候黃天奇到處在外麵傳於桅是同性戀,於桅因為這件事失去了組樂隊的機會,還被迫一直轉學,但是總會被黃天奇找到。黃天奇就是一個孽障!”王剛一直是一個性情中人,說話的時候也沒什麼收斂,罵得有多難聽就多難聽。
“你現在是於桅男朋友,這些事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黃天奇就是一個瘋子。我那個時候知道黃天奇又找上他了,我以為你是他很重要的朋友,就問他你知道黃天奇這個事嗎?他讓我不要告訴你他和黃天奇這些事,也就是他是同性戀這件事。”
“他不是不敢讓彆人知道,他一直都是不會刻意說藏他是同性戀這件事。但是他就是讓我彆告訴你。”
“不告訴我?”江眠沒明白這個邏輯,按照王剛的說法,於桅應該不會羞於說自己是同這件事。這麼久接觸下來,他也覺得於桅其實壓根就沒想藏著這些事。
他就不是一個什麼事都藏著的人。
那為什麼要獨獨不告訴他?或者說瞞著他?
王剛最開始也沒明白這個邏輯,但是在得知他們在一起之後反而想明白了於桅當初為什麼那麼做。
於桅估計是因為喜歡上了江眠。
喜歡江眠所以不敢讓江眠知道自己是同性戀,怕江眠不接受這樣的人梳理他,更怕江眠知道他是這樣一個人靠近他。
於桅和所有人都保持在一個安全距離之內,但是於桅一定知道讓江眠知道了他是同性戀這件事他們倆就不會保持一個安全距離了。
他們會越界的。
所以於桅不敢讓江眠知道。
“或許說是因為他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你了呢?”王剛提點了江眠一句。
“他那個時候喜歡我?他如果喜歡我不更應該讓我知道嗎?”江眠還是沒明白,如果那個時候於桅就喜歡上他了,那不更應該讓自己知道他是一個同性戀更好嗎?
如果一早就知道於桅是一個同性戀,江眠那些自我懷疑或者試探推拉的階段要少很多。
想當初他還在在想於桅覺得不會是一個同性戀。
“江眠,那是你。”王剛歎了口氣,“隻有你是喜歡彆人不怕被彆人知道,因為你從小到大就不缺彆人喜歡。”
“於桅不一樣,他從小到大收到過多少真心?他是不敢被愛也不敢去愛的一個人。”王剛還是要比江眠大幾歲,社會經驗豐富些,還和於桅一起長大的。
可以說他是真的還挺了解於桅那種人的心理的。
“他那個時候就喜歡上我了?”江眠重複了一遍,試圖站在於桅的角度去理解這個心理。
他發現根本不能帶入共情,江眠自我掙紮了也就一個月不大,都覺得身心俱疲,如果那麼時候於桅就喜歡他了,那於桅這麼久會自我掙紮嗎?
想到那種不確定而且會自我否定的情緒江眠就覺得有些窒息。
如果先喜歡的人是於桅?
江眠沒想過這個問題,他也沒問過於桅他什麼時候喜歡上自己的。
那於桅發現他喜歡上了自己,然後就搬離了自己家,這個邏輯仿佛是對的。
因為就江眠而言,在他發現了自己的心事之後,也下意識想逃,想要去海南,想要避開於桅一段時間。
如果說於桅也和自己一個想法,那搬離他家也是一個可以理解舉動。
回到雨普網吧也有了緣由,因為於桅搬離他家的原因從來不是找到了好的住處,而是想要逃開江眠。
想到這,雨普網吧也到了。
“那再見。”江眠對電話那頭的王剛說。
王剛趁著江眠沒掛電話之前說了句:“你喜歡他久一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