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桅回來了,他在國外隻呆了三年,本來最開始隻計劃呆兩年的,但是第二年他們團隊接了一個國際上的業務,他忙了一年都沒有結束,就延遲畢業了一年。
他目前做的是互聯網運營之類的業務,在國外念書也是有關這個方麵的。
那個時候雖然國內的社交軟件還在發展中中,但是國外的社交軟件已經運營得很好了。
於桅在國外呆了三年拿了畢業證也組織了一個五六個人的小團隊,都是去留學的中國人,還有一個據說在中國留過學,中文很好的外國人。
於桅畢業之後他們就決定要回國去開拓國內市場。
幾個人一拍即合,趕著夏天最後一點尾巴回到了國內。
王剛是知道於桅回來了的,但是於桅回來之後真的太忙了,兩個人就因為忙還沒有見上麵。
但是於桅回國之後兩個人電話聯係的頻率還挺高的,幾乎每隔兩三天王剛就會給他打一個電話。
王剛給於桅說,他妹妹去年的時候和他們那個高中同學結婚了,倒是沒想到他們真的談了這麼久。據王剛說他們就是歡喜冤家那個類型,婚禮當天都吵了一架險些婚都不結了。
於桅每次聽王剛說這些也隻能聽著,有時候煩了還問他為什麼不找個媳婦天天聽他說這些東西,偏偏要煩他。
終於在於桅第無數次接到王剛電話之後王剛說出了他打這麼多電話的真實目的。
“你回國之後有沒有和江眠聯係過?”
於桅聽到江眠這個名字愣了好久,這三年其實他已經不是那麼頻繁地想起江眠這個人了,他開始逐漸接受新的人生,而江眠,好像就真的變成了他人生之中的一個名字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所以聽到王剛提這個人,他用了好久才把這個人的血肉重新構建,讓那個人再次出現在他的思想之中。
然後,就是心臟劇烈的痛。
“你突然提他乾嘛?”
王剛聽到於桅語氣有些衝,就儘量放緩了語氣和他說話:“他這些人其實過得挺不好的。”
“關我什麼事?”於桅甚至沒給王剛說下一句話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王剛聽到電話那頭的忙音,有些泄氣。雖然他應該和於桅更親近一點不假,但是這六年多的前半時間於桅不在,後半時間於桅又跑到國外去了,他和於桅接觸的時間根本沒有他和江眠接觸的時間多。
他知道江眠是個不錯的孩子,但是他不知道於桅為什麼那麼恨江眠。他不在現場,不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自然不知道他們梁子是怎麼結下的。
在他看來,他們的愛恨都是莫名其妙的。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他是更心疼江眠的。
特彆是有一次在療養院探視江眠之後,他就再也不敢去第二次了。
因為看到那個場麵的王剛真的是太難受了。
江眠那個時候就在院子裡散步,他的雙眼無神,好像什麼都沒有思考一樣,然後停在一棵樹旁邊就開始撞樹,頭破血流。最後江眠是被醫護人員綁回去的。
江眠媽媽說他一直是這樣,嚴重的時候躺在床上根本就動不了,隻能通過插管來輔助進食,因為他自己根本就沒有自主進食的這個概念。
光是聽到這個描述王剛就覺得自己渾身難受,他不敢相信如果自己有一天看到了那個場麵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後來江眠出院之後他們其實還是有聯係的,偶爾見麵王剛就會發現他和之前那個見麵完全不一樣了。王剛第一次用玻璃來形容一個人——江眠不僅瘦得可怕,臉色也不好,他們一起吃了一頓午飯,江眠吃了幾口就不吃了,然後臉色一直不是很好,最後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小藥盒,吃了一大把藥臉色才不至於那麼慘白。
江眠好像馬上就要死了,但是王剛又莫名覺得江眠能撐很久,至少撐到於桅原諒他為止。
所以王剛才會想來試探一下於桅的態度,但於桅如此強烈的態度王剛也是沒想到的。
於桅那邊其實也不算很好過,他低估了江眠對他的影響力,就是被提起了一個名字,於桅就徹夜未眠。
王剛說江眠過得不好?他怎麼可能過得不好?
他估計都大學畢業了工作了,當然也說不定還在讀書。反正不管是讀書還是工作肯定都是在頂尖學府或者是頂尖公司。
江眠的人生有沒有他都會過得很好,沒有他會過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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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桅團隊才起步的時候遇到了很多苦難,但是還在大家的專業能力都還行,夏天回來的,步入冬天的時候也算是走上了正軌,開始接一些客戶的網站維護,自己也投放了一些網站收益都還不錯。
張海海是他們中最忙的人,也是他們這個團隊中唯一的外國人。
主要是他的中文還沒有好到可以和客戶無障礙溝通的這個層麵上,他就隻好乾一些打雜的活先暫時過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