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銳陽,你彆在自欺欺人了,我不欠你們什麼,高家也不欠你們什麼了,我爸跟你爸都付出代價了,我媽現在躺在醫院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腎同樣也會死,你拿什麼理由說我還欠著你什麼。”高瑾柔被激怒了,提高聲音冷寞的說。當年的兩個主要人物都不在了,沒錯,留給他們的
是悲痛,主凶母親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彆呢,隻是維持著呼吸,與感知。這樣的結局還不夠慘嗎?你沈銳陽卻還可以理所當然認為高家欠了你們的。
沈銳陽不可置信的看著高瑾柔冷靜的說出當年的事情,這是他們之間最大的禁忌,以前一直保持關係,誰也沒有捅破這層敏感的窗戶紙。現在高瑾柔卻可以這麼輕易的說出來,令沈銳震驚。他有點不太相信,她還可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的,高家並不欠著沈家什麼了,難道所有的都應該隨著父親們的離開早就終結了嗎?那麼憑什麼她們母女兩個就可以團聚的生活在一起。而自己卻要孤苦伶仃一個活在彆人的嘲弄之間。他心裡很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被高瑾柔輕鬆的撇得乾乾淨淨。沒錯,當年父親殺了高局長,高夫人又轉手殺了父親,從這種角度來說,他們之間是不欠什麼了,可是前提是高局長販毒,走私在前,父親是站在法律與職責立場上殉職的,所以他自然而然就認為是高家欠了沈家的。
他怒目而視,眼睛裡跳躍出兩團火苗在燒,冰冷無情的道:“彆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的,你父親是做什麼出事的,我父親又是為什麼殉職的!你可以說愛我就愛我,說放手就放手,你就不知道我愛不愛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殘忍無情了。”他兩隻手鉗製住高瑾柔的雙臂,手上的力
道直滲進她的骨子裡,鑽心的疼,她心裡疼得發顫,表麵上努力克製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此刻,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冷酷無情的沈銳陽,猶如一隻發怒的獅子,正欲吞噬麵前的她。
她用力的掙脫他鉗製住她的雙手,左右手相互搓了搓被他握得生疼的手臂,往後退一步,沉靜的說:“沈銳陽,不管原因是什麼,他們都不在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外麵的人怎麼評論我高家,怎麼看待我這個人,我都接受了。我爸,我媽都得到了該有的懲罰了。是你一直不肯
放手,一直要糾纏著當年的事實不肯放棄。你說我欠你的,那你需要我怎麼來還呢?繼續愛你,直到你認為我還清了,再狠狠的把我拋棄?是這樣嗎?”
她抬眼深呼吸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說:“你說你愛我,彆自欺欺人了,你可以愛我嗎?橫在你我中間的事事非非,你難道真的可以一點都不在乎嗎?你真的可以毫無顧慮,平靜的愛我嗎?你不介意嗎?五年來,你我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各自心裡最清楚。五年後,我傻傻的不顧
一切回到你身邊,可你又是怎麼樣對我的。你可以說那是愛嗎?你隻是不甘心而已。你用我的愛來報複我,傷害我,你以為我會死心踏地愛著你,所以你很肯定,最後再把我狠心的拋棄,才是你最後的目的吧。你一直很自信,以為我不舍得放手,所以你現在強烈說你不同意分手,隻是因為你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就把一切錯誤歸結到我身上來,你敢說不是這樣的嗎?”慢慢的說完,心情也一點一點的越來越平靜了。
似乎壓在心口,讓人透不過氣來的東西正在逐步消失,換來一點點的輕鬆。
多年來想不明白的死結,被一點一點的解開,當年沈銳陽凍結了她所有的戶口,身無分文,被逼上絕路,她都可以原諒沈銳陽的所作所為。多年之後,她不顧一切的回到她身邊,寧願當他的情婦,當他跟紀晴的第三者,她都願意,可換來的就是沈銳陽一次又一次的背判與傷害。因為她也不甘心,沈銳陽許諾給她的地老天茺,她不甘心所有甜蜜幸福都消失無痕。可是沒想到,五年前他轉身後的背判就判定了他們愛情的死亡。
沈銳陽呆愣在當場,內心兩種強大的氣勢撕毀著他的心臟,感覺忽然一切都不在了,什麼都不是了。他無法接受高瑾柔說得一切,無法接受現在自己的心情。
大廳裡安靜得很悲涼,空氣中彌漫著心酸的味道,沈銳陽一語不發,站在她麵前一動不動。
高瑾柔換了一口氣,心裡酸楚的感覺猛然的湧上來了,衝出心臟,有些迷蒙的眼睛裡,閃動著晶瑩的水霧。開口道:“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我先走了。”
加快腳步走出了他的公寓,她片刻也不能再留在那裡了,走出公寓,眼淚洶湧而出,打濕了她的臉。可她隻想快點遠離這個地方。讓沈銳陽看見她的眼淚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體麵的西服下,冷漠的表情後,匆匆的腳步裡,洶湧著無邊無際的寂寞。
溫暖的春風拂麵,有一種悲苦的舒暢,很快風乾了她祭奠過去十幾年的愛情淚水,真的要放棄了,春風一過,了無痕跡。
漫無目的的行走,好像也很舒服,沈銳陽這個名字從此就要從她的心裡刻印的地方拔除了,連根拔起,鮮血淋淋,卻不得不這麼做,這是沈銳陽逼她做出的決定。沒有議異。
慢慢的走回家,收拾起簡單的行李,打算給自己放逐,有一片小天地可以讓自己不那麼頹廢----延屋邊。
拿出手機,編輯了簡單的幾個字體“我跟他分手了!我沒事,不要來找我!”收件人是:紀晴。
發送成功,收起手機,繼續往前走,前麵的路看不太清,但是要想好好的走下去,內心就一定要清晰,思緒就一定要清楚。
隻有自己明白了,才能走好每一程。
同樣的路程,同樣的景色,同樣的軌跡,唯一不一樣的就是心情。
火車的轟鳴聲很響,切合在軌道上的聲音很有節奏,高瑾柔靠著背椅,把手藏在口袋裡,眼神迷離,太多的東西包裹著那顆清澈的眼睛。發呆成了一種無所事事時候打發時間的最好調節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