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聖上。”
隨後,眾人便散了。
為了公允起見,所有嫌犯均押入刑部大牢,由刑部的人嚴審問罪。
押解的路上,那劉策走在前麵,還在思索謝泠那一封書信中提及的事。
不過,他在官場上待了這麼久,有些事的渾水實在沒有必要去趟。
所以,這一次他按謝泠的吩咐特意帶上了周知斐。
“知斐啊,聖上如此信任你我,我們一定要查出謀害皇嗣的幕後主使。”
“是,大人。”周知斐拱手道。
劉策愣了一陣,複又一歎:“隻是,此事乾係重大,我手下唯有你是個斷案高手,你隻管去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出真凶。”
“知斐謝過大人。”
劉策到底深諳人心,要彆人出力辦事總得有些好處,如今這周知斐新官上任急於表現,正好是個機會。
如此一來,他即便讓了功勞也無妨。
既不得罪謝泠,也不至於牽連到自己。
心中的算盤打得正響,殊不知周知斐已知曉他的用意,隻是不會表現出來。
隻因,這與他的行事原則正好相符。
此案,他一定會查的水落石出。
……
刑部大牢常年陰寒潮濕,處處充斥一股腐臭味兒,令人難以忽視。
蘇娮也不在意,坐在一條破被子上,隻覺時間漫長。
唇間品出一抹荒誕,這還是她第一次蹲在刑部大牢。
不多時,外頭一名獄卒來提她問審,她二話未說便跟上去。
心頭已有打算,實在不行她就殺出去。
隻不過走出大牢,更令她驚喜的是,審問她的官員居然是周知斐。
一看到他,蘇娮腦中緊繃著的線鬆懈下來,“周大人,沒想到是你。”
蘇娮還想說些什麼,誰知身後的獄卒猛地朝她暴嗬:“你這女子怎這樣膽大包天,當刑部大牢是什麼地兒?不凡告訴你,凡是豎著進來的人,幾乎要橫著出去。”
“大人問你一句,你就答一句,不許多話!”
蘇娮眉心凝滯,還停留在那一句“豎著進來,橫著出去”的話上,心下殺意湧動。
對麵端坐著的周知斐看她神色不耐,怕她一時衝動,便向那獄卒道:“你可知道她是戶部尚書的嫡女。”
那獄卒聞言,頓時慌了,趕忙告罪:“蘇小姐,請恕小的無禮。”
蘇娮冷冷看他一眼,收回目光,再沒有答話。
這時,周知斐便道:“蘇姑娘不必擔憂,隻需如實告訴周某你所知道的線索,也好周某還你公道。”
蘇娮隨後便將自己知道的儘數向他陳說,周知斐知悉了大概情況,便讓人送她回了大牢。
周知斐也不敢耽擱案情,自去尋找線索。
自刑部大牢出來後,便碰見了戶部尚書蘇弘。
蘇弘一見他便趕上來,急切問道:“周大人,案子如何了?”
鬼知道,他得知這消息後,整個人差點嚇暈。
他為官這麼多年,也不見得得罪什麼人,肯定是娮姐兒得罪了宮裡人,才招致此禍。
也就聖上未急著定案,隻是命刑部之人詳查,不然連整個蘇府都要遭受牽連。
周知斐朝他見過禮,方道:“蘇大人不必擔憂,周某定會將此案查得水落石出,還小姐一個公道。”
蘇弘聽後才鬆了口氣,周知斐此人他是了解的,在他手底下斷不會出現冤假錯案。
“那便有勞周大人了。”
……
蘇娮待在大牢裡已有一日,因她是尚書之女,待遇便比常人好了些,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多少耐心。
可就在她想越獄殺人之時,周知斐卻出現了。
他是一個人來的,並沒有帶什麼隨從。
蘇娮藏於腰間,殺人無數的軟劍就這樣赤裸裸顯露在他麵前。
那一瞬,蘇娮心頭跳了一下,像偷腥的貓兒被人當場抓住。
周知斐看著她道:“姑娘想逃走?”
蘇娮沉默片刻後點頭默認了,隨後道:“大人很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
周知斐並沒有接這個話題,而是道:“我來隻是想告訴你,案情已經有了眉目。”希望你不要做無謂的事。
說完他抬腳便要出去,可行了幾步卻頓在原地。
低眸一看,卻是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拉住了他的衣角。
對方的眸朝他看過來,“大人,原來你關心我?”
“……”在這目光下,周知斐一時沒了話語。
天牢的暗窗下,這時照出幾絲光亮,覆在他溫潤的麵孔上,清雅俊逸,正氣凜然,他身後的暗光顯得渺小無力。
蘇娮並沒有鬆開他,他不回答這個問題,她就不會放棄。
良久,周知斐回過頭,一個聲音十分平靜而低緩,“也許吧。”
蘇娮這才滿意,鬆開了手去。周知斐沒了桎梏,抬步就走,隻是莫名步伐急促了些。蘇娮看著他的身影,唇角笑意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