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魔 不聽話的,殺了便是。(2 / 2)

無憂渡 Dalove 3783 字 9個月前

謝泠解釋道:“複辟大業非一朝一夕之事,萬絕門擁護的是光王之後,是臨天國的新君。若一朝國破,複辟從何談起……”

謝泠還未說完,玄辰猛地擱下茶杯,桌麵落得一聲脆響,麵色卻是一變,“師弟的意思是要我不要插手,以免阻撓你飛黃騰達,至於我手下的門徒便是白死了?”

謝泠坐著未動,隻道:“師兄切莫動怒,想必師父也會答應。”

玄辰眸光驟然一寒,胸臆難平。往日謝泠在萬絕門中挖走了不少勢力,便連師父都偏心於他,如今他居然拿師父來壓自己,數餘年在門中儘心儘力的他,此刻徹底淪為了笑柄。

“謝泠!”陡然一聲暴喝,多年的平衡局麵驟然打破,“你不要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

“聽說,你一直在找一個女子。”

聽到這句話,謝泠也起了身,隻是他麵色始終淡然如水,相較之下玄辰怒目圓睜,已然打算撕破臉皮,饒是一旁的弟子也大驚失色,從未見過自家師父失態的模樣,一時不敢言語。

謝泠朝玄辰一步步靠近,聲音分外平靜,“哦?師兄連這件事也知曉?”

玄辰冷笑一聲,也不在意他的靠近,他知道謝泠不敢拿他怎麼樣。

謝泠薄唇輕抿,微微上揚,緩緩問:“師兄可知一個道理?”

玄辰眼皮莫名跳了一下,等著他的下文。豈料,下一秒一股大力襲來,頭部鈍疼,卻是磕在桌案上。意識一瞬間分離,卻一秒重新聚合,掌心處傳來一陣劇痛,痛呼之下幾乎暈眩。

眼前的一切始料未及,玄辰身旁的門徒也未來得及反應,便被謝泠身邊的人製服。方才那位清冷如謫仙的男子此刻化為地獄勾魂攝魄的魔鬼,死死摁住案上中年男子的頭,將一柄柳月短刃乾淨利落地狠狠插進男子的手心間。

銀光一閃,謝泠漫不經心拔出短刃,右手上滿是淋漓鮮血,便連天青色衣袍上也沾了些許。他眸色鎮定,如初時的容態,方緩緩道出那後半句話:“知之甚多,便入死局。”

“你若敢動她,便不會如今日這般了事。”

玄辰捂著右手處的血洞,整個人俯在案上,不住地顫栗,一不留神就滾到地上。謝泠抬抬手,示意放人。

“師父!”那門徒沒了束縛,著急忙慌去看玄辰的情況,扶了人起來。

玄辰耳邊一陣嗡鳴,看不大清晰,眼前柳月刃閃著銀光,於他是無端的諷刺。

謝泠也未多做停留,抬步而出,氣息多了幾分冷厲。

門外的一眾門徒見他出來,見他身上的血跡頓生異樣,可是無一人敢上前阻攔他的去路。

謝泠不疾不徐前行,右手間捏著一柄半尺長的柳月薄刃,尤見淋漓未乾的血跡蜿蜒滴落。謝泠平靜地取過一張白帕,擦拭著柳月刃上的血跡,將其收進袖中。繼續擦拭著手上血跡,這副平淡而狠戾樣子,任誰見了,也不禁膽寒。

若他們未看錯的話,那柄柳月刃正是江湖上極其神秘的天機閣閣主信物。那樣可怕的存在,是他們絕不敢招惹的。天機閣閣主,從不輕易出手,一出手便是置之死地之局。

謝泠出了茶樓,細雨密密斜織,不多時又大起來,淅淅瀝瀝直濺到人的腳背。侍從打著傘,緊隨其後,謝泠卻示意他不必跟著,隻身沒入雨幕。

綠豆大的雨滴紛紛而落,頃刻便濕了衣裳,雨水衝刷去衣袍上的幾抹鮮紅,漸漸暈散變淡,直至再也看不出血色。雨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滴落,沒入衣襟,濕地。

停留了片刻,謝泠登上馬車,離開此地。

後幾日,隱藏在嘉州的萬絕門勢力莫名其妙消失了個乾淨,連帶著糧草也繳回了半數,跟隨謝泠的幾位老臣總算鬆了口氣,不日便可回京。

徐府內。

“子焱,你我不常聚,何不多留些時日?”

謝泠道:“你以為京官是那樣好當的?”

徐潛又道:“聽我手下說,你用柳月刃差點殺了玄辰。為了她,暴露自己的身份,值得嗎?”

並非徐潛擔憂,天機閣閣主的身份隱藏了這麼多年,身邊除了他這個副閣主,裴遠那家夥,還有聞月聽竹那兩個小年輕知曉,再無其他人得知。閣中向來以令羽為號,上下傳達,世人隻聞閣主名號,不見其人。如今,為了區區女子,謝泠就展露身份,隻怕今後萬絕門會更忌憚他。

謝泠取出柳月刃,用細綢浸了藥酒悉心擦拭。刀刃以玄鐵打造,刃身極薄,末端有一小柄,便於抓握。他輕輕轉動,刀刃在他指間飛旋,徐潛所說的話於他並不重要。

“沒什麼值不值得,他們知道便知道吧。”

徐潛聽後一愣,這是什麼話?他怎麼覺得他絲毫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子焱,你究竟是如何想的?”徐潛實在心裡沒底。

謝泠卻道:“不聽話的,殺了便是。”

徐潛聞言,良久未接話,他清晰地感受到隱藏在謝泠內心深處的瘋狂,他並非是這樣,而是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