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 原以為是重逢卻是永彆(2 / 2)

無憂渡 Dalove 3972 字 9個月前

無憂問他:“你是誰?”

黑衣人笑道:“姑娘不必知道我的身份,隻是我知道姑娘哥哥的下落。”

“他在哪裡?”無憂抽出軟劍指向他。

黑衣人笑笑,不為所動,“或許你可以去找謝帝師問問清楚。”

謝泠!怎麼會是他?

無憂不想錯過這個線索,決定趕回京城。

津門離京城不遠,隻消一日一夜便可到達。

彼時,謝泠寒症發作,臥床榻已有兩日,下麵人無什麼大事便不敢驚動他。

聽竹一大早就入了謝府,看著神色匆匆,似乎出了什麼大事。聞月看他步子極快,麵色不大好看,攔住他問:“出什麼事了?”

聽竹拂開他的手,不鹹不淡道:“死人了。”

“什麼人?”聞月已經等不及就要推開房門,聞月急道:“主子方才喝下藥,現下正歇著,有什麼事之後再......”

“你知道什麼!”聽竹上前一步,推開了門。誰知謝泠已然起身,披了一件外袍,就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

“主子。”二人行了禮。

謝泠麵色如紙,迎著風咳嗽了幾聲,隻撿重點說:“誰死了?”

聽竹朝後示意,隻道:“主子認得他。”

很快,那具屍首便被人抬上來,隻因蒙著一層白布,看不清麵容。謝泠作勢去掀,聞月看出他神色不好,道:“主子,我來吧。”

謝泠抿緊唇道:“還是我來吧。”

麵布掀開一角,剛好露出一張死寂的臉。謝泠隻看了一眼便放開手去,整個人身子僵硬,往後傾了一步。

“主子!”聞月二人憂心極了,上前扶了一把。

謝泠勉強穩住身形,萬萬想不到他會在此處碰見陸雲衍,這一次他又該如何交代?

外頭冷風灌著,謝泠咳得愈發嚴重,啞著嗓子問:“怎麼回事?”

聽竹如實道:“主子,今早有人將屍體送去天機閣,屬下曾見過陸雲衍便帶來了,不知如何處置憑主子做主。”

謝泠隻覺周身一股惡寒,怎樣也驅不儘,便道:“尋一處風水地,先好生葬了。”來日,尋了機會他再告訴無憂。

隻是,對方故意將人送到他這裡,怕另有一番圖謀,謝泠撐著病軀道:“傳令閣中上下,務必查出線索,找出幕後指使。”

聽竹躬身應下,領命去了,隻是剛出了門口,他便止住步子,一柄長劍朝他威逼過來。當看到那抹紅衣身影,在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眼前一幕說不出話來。謝泠喉頭艱澀,滾動著,“無憂......”聲音極儘微弱。

無憂收了劍,想上前找謝泠問個清楚,可眸光突然觸及地上停著的一具屍體,渾身血液翻湧高處,眼前一片黑幕。手腕一抖長劍“哐啷”一聲墜地。紅妝追上來時,無憂已經揭開了白布。

無憂顫著手觸向鼻息,那股冰冷的氣息纏繞在她指尖,一絲一毫沁入心間,衍哥哥麵容臟汙卻辨得出大致樣貌,在他左手處斷了一截,致命傷卻在胸口,對方極其狠辣,一刀斃命。

無憂半跪在地上,沉默著不知不覺眼前模糊一片,一滴又一滴淚,淌不完似的砸在屍體洞穿的衣裳上,淚水洇濕胸口處的血跡,一團團暈開。無憂眼前隻有大片大片的紅色,以往的一幕幕浮現腦海,原以為是一次久彆重逢,沒想到卻是永彆。

她過往竭儘全力為長公主辦事,為的就是這一次與衍哥哥團聚,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這個世上隻剩下她一個人了。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這樣的結果,紅妝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突然又聽到身旁的人哭了一陣,反而低低笑起來,癲狂一般指著所有人道;“你們,就是不肯放過我們。”

“既然如此......”她喃喃自語,拿起地上的長劍,整個人晃晃悠悠,隨時都會栽到地上。

謝泠心疼不已,伸出手去想攙她一把,怕她傷到自己。可是一瞬,那長劍並非向著無憂,而是朝向了他自己。

長劍極其利落地劃破衣帛,刺穿血肉,溫熱的鮮血濺了無憂一臉。聞月等人大喊一聲,持劍飛奔而來,卻被謝泠嗬退。

謝泠握著劍刃,緩緩上前,伸出手想替她擦去臉上的鮮血。每上前一步,長劍便沒入一寸,快要刺穿他的肩膀。

無憂顫著手拔開劍,質問他為什麼不躲,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傷他分毫,隻不過是想激得聞月二人上前動手。

謝泠整個人搖搖晃晃,臉色比剛才煞白幾分,卻還是牽起唇角,自嘲一樣笑了,“我以往隻笑彆人癡傻,卻不曾想,我才是無藥可救的那個。”即便到了這關頭,他還是不知死活,一步一步想要靠近她,肩膀處已然鮮血如注,順著衣袍滴落地上。

無憂內心悲痛更甚,為什麼他要這樣做,許久,又聽見麵前這人說道:“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不想報仇。”他絕不會讓她輕易離開,她沒了哥哥,可他也不能失去她。

“你不要再上前了。”無憂下意識退後一步,卻被他固執地牽住手。

謝泠從未這樣固執,“無憂,你能留......”留下嗎?

可惜,這句話還沒說完,無憂便眼睜睜看著他倒在自己麵前,謝泠整個身子靠著她,她動也沒有動。好在聞月二人將昏迷的謝泠扶起,也不再管她,隻急忙命人去請大夫。

無憂呆呆立在原地,肩膀處沾有一點鮮血,冷冰冰沒了溫度。直到紅妝提醒她,二人才帶了陸雲衍的屍體,離開謝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