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爬出來的洛神3 隻見……(1 / 2)

隻見那小婦人正欲張嘴朝著杜子美噴水,杜子美嚇得魂不附體,本能地掄起手中的燒火棍:“彆過來——!”

隨著“咚!”一聲響,婦人被杜子美一棍子掄得趴在了地上。

阮陶利落的翻身下床,三兩步飛奔至案桌前,瞬間將手中的黃符貼在了婦人額間。

他嘴裡念念有詞,杜子美聽不清他在念叨些什麼,緊接著就看見貼在婦人額間的符篆發出了一陣暗紅色的光。。

她口中的那口水,最終沒能噴出,嗆在了喉頭。

她開始不停的蹬腿,試圖從地上掙紮著起身,奈何被額間符咒所縛。

阮陶念完後,符篆上的紅光也跟著暗淡了下去。

隨著紅光的消失婦人抽搐了兩下,癱在了地上,沒在動彈。

其身下開始滲出大量的清水,那些水迅速打濕了繡房的青磚,大有源源不絕的之意。

起先阮陶沒有在意地上的水,他見婦人沒有再動彈的意思,便長舒了一口氣。

隨後杜子美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兩人一同向癱在地上的婦人行了個禮:“賀夫人,得罪了。”

阮陶抬袖擦了擦額間細細密密的汗,心裡既慶幸又有些自豪。

說真的,他自己都沒想到他當真能降服這玩意兒。

從前他從未遇到過這樣“大凶”的東西,就算是昨日古小姐腹中的鬼胎已經夠凶了,但作為其承載體的古小姐好歹還是人。

縱然她再如何恐怖、行為再如何詭異,她終究是活的,所說那個狀態下的古小姐不算完全意義上的活人,好歹從醫學層麵來講她都是“活物”。

而今日的賀夫人則不同,她死了三年之久,整個身體和意識完全就是背離了現代社會的科學觀念,她便是傳統意義上常說的——厲鬼。

彆說阮陶,就是他師父、他奶奶說不定也沒見過這真正意義上的厲鬼。

杜子美嚇得腿有些軟,他靠著阮陶站著,手裡依舊死死地攥著那根燒火棍,絲毫不敢放鬆。

“沒事了?”杜子美顫顫巍巍的問道。

“沒事了。”阮陶點了點,安撫的拍了拍身邊被嚇得魂不附體的好友。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杜子美這才勉強鬆了口氣。

說真的,阮陶自己都沒想到他當真能降服這玩意兒。

當時是想著能救人一命是一命,畢竟在場的眾人也就他會點兒東西了,目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他靠譜的方士來。

賀夫人是好人、賀家老太太也是好人,母女陰陽相隔多年難得相見一場,卻讓賀夫人無意之間害了賀老太太性命這便是天作孽!

他從學藝開始,他奶奶、師父就常教導他,術要用在善事上,能救人一命是自己的造化。

所以阮陶跑江湖的這些年雖說小哄小騙的事做得也不少,但能給人搭把手的時候他也絕不含糊,這個時候報酬什麼的就不放在第一位了。

但是他也惜命,自己確實沒遇到過這麼凶的“東西”,原本事抱著行就行,不行就跑的心態,關鍵時候自身性命還是最要緊的。

總之他們兩個大男人,跑得肯定比穿繡花鞋的婦人快。

誰曾想,最後兩棍子一張符便搞定了!

阮陶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麵還殘留著攥著符紙時,因手心出汗沾上的朱砂的痕跡。

心裡琢磨著,他穿越前軀個陰氣都要費老大的勁了,現在怎麼除個厲鬼這般輕而易舉?

所以他的本事確實比之前強了不少,這並不是他的錯覺。

他又想到昨日竄入他丹田的那股靈氣,這……難不成是傳說中的“金手指”?

如此看來老天待他還是不薄的!能有這半截的本事,旁的不夠、讓他混口飯吃是真的夠了!

此時,阮陶已經將自己在靖淮坊買了房子後園中種什麼花都想好了!

這時,杜子美用手中的燒火棍戳了戳躺在地上的婦人:“話說明明是你充作賀老太太躺在床上,怎麼她直直的衝著我來了?”

阮陶笑著攬住他的肩:“廢話,人家是厲鬼又不是笨鬼,她能不知道桌下有人?”

杜子美轉頭看向身邊的人:“你故意的?”

阮陶理直氣壯:“你是童子之身,帶著著‘伏妖棍’不怕她的。這不,一棍子讓你擺平了!”

聞言,杜子美心裡好受了些,隨後又八卦道:“怎麼?你瞧著你年紀與我相仿,竟然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從前你爹娘朝你房裡放了丫頭?還是……你自己不學好?嗯?”

阮陶笑著:“我當然也同你一樣。”

“那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杜子美掙開阮陶攬在自己肩上的手,舉起手中的燒火棍作勢要揍他。

阮陶笑著隨意閃避開來,其實心裡默默為自己流淚。

他不僅這輩子和杜子美一樣是童子之軀,上輩子也一樣!

杜子美年紀還小,將來會結婚生子,在這個年代保不準老婆還不止一個。

而自己則不一樣,倒不是說的什麼“潔身自好”之類的,隻是單純的沒有看對眼、看合適的。

說起來也是他自己挑,從小到大在男人堆裡摸爬滾打著長大,愣是一個有眼緣的都沒遇上。

思及此處,阮陶腦海中浮現出了第一次見那個小公子時的場景,清冷俊秀、優雅矜貴、宛若仙人。

他愣了愣,隨後心裡暗自吐槽自己有當色中餓鬼的潛質,隨後就將這件事兒拋擲腦後了。

他一把摟住了試圖對他發起第二次“攻擊”的杜子美,隨後道:“行了,先彆鬨。咱們先去廳裡同武太守他們會和。”

說著,兩人便要朝著屋外走。

誰料,杜子美抬腳的時候不慎踩到了賀夫人的手腕。

“哎呦!”杜子美立馬跳開。

隻見賀夫人手腕的皮膚瞬間軟裂了,皮下骨肉皆爛,盛著滿滿的清水。

夜梟的鳴啼似山魅,月被烏雲籠罩得嚴實,院內起了薄霧。

賀夫人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胸口被杜子美用手中的燒火棍捅出了一個洞,不見骨肉,隻有清水不斷的向外湧出,於此同時鬼婦的身體也隨著水向外流緩慢的奄了下來。

仿佛她的整個身體就是一個裝滿了水的氣球,一戳水便噴湧而出。

可這不是氣球,而是人——隻餘了一層皮泡得腫脹似豬油捏成的人。

他當時就疑惑,這鬼婦也沒有裹小腳,怎麼走起路來像個小腳女人似的?她走路一走一晃是因為沒有骨頭支撐嗎?

見此情狀,彆說杜子美了,阮陶都覺得心裡一陣反胃。

“這……怎麼回事?!”杜子美連忙拽緊了阮陶的袖子。

阮陶連忙將杜子美朝著門外拽:“彆碰到這水了!”

他目光沉沉的盯著從賀夫人身體湧出的水,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尋常的曆鬼也好、遊魂也罷,來到人間要麼是拖著腐肢爛骨、要麼乾脆是魂魄來。

前者是屍體,再怎麼腐爛也肉是肉、骨是骨,後者是魂魄,沒有實體悄然而來、飄然而去。

方才是嚇傻了沒想起這茬,此時阮陶回過神來,方才覺出不對勁之處。

賀夫人雖為水鬼,然在水中蜷了三載,肌骨定然早就被魚蝦啃食殆儘了,縱然有旁人供奉的香火,但回來也該是其魂魄,而非其肉身。

還是這樣一幅怪誕的肉身。

看著已經浸滿了整個房間的清水,以及躺在屋子中央逐漸肉身逐漸乾癟下去的賀夫人,阮陶眉頭越蹙越緊。

隨後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一把拽住杜子美的袖口,隨後扔下幾顆蜜蠟珠子,拉著對方就往花廳的方向走:“先讓賀老三去古府上將丁夫人接來,再找賀老太太,我有事兒問她老人家。”

杜子美被他拽著走:“哎、哎?這是怎麼了?”

那兩顆蜜蠟珠子墜入屋子裡的清水之中,濺出一點點碎光,金色的碎光隨著水波漾開,蔓延在整個屋子,躺在正中的賀夫人微微抽搐了一下,從口中嘔出最後一口清水,隨後徹底癱在了地上。

阮陶拉著杜子美穿過小院一路來到趙蘇等人所在的花廳。

夜色渾濁,此處卻是燈火通明,賀老三一家上至賀老太太、下至他小妾所生的剛滿月的幼子,並趙蘇、李太白、孔明、武太守四人均在此焦急的候著。

賀老三在廳內徘徊踱步,唉聲歎氣、兩腿還在不斷的哆嗦著。其妻妾子女各自坐在一處,均不敢吭聲。

賀老太太由身邊的姑娘低聲寬慰著,她一雙雖說老態卻依舊清澈的雙眸朝著窗戶外麵眺望著,她擔心著自己的閨女。

怕她來,又怕她不來。

這時,隻聽園中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響起,眾人皆緊張的站了起來。

緊接著,門被人推開,阮陶與杜子美卷著夜間的寒意而來。

見她二人來了,眾人連忙問道:“如何?!”

各人臉上有各自的表情、各人藏著各人的心思。

杜子美道:“見到了!見到了!”

他話音剛落,賀家人皆出聲哀歎,隻是所歎皆不同。

賀老三又是驚嚇又事鬆了口氣,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試圖上拉住阮陶的衣擺,被阮陶輕輕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