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 跟我回家吧(2 / 2)

想明白這點,確認無論如何都逃不過把剛認識的波本帶回家的命運後,矢目久司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下來。

——至少旁邊一直在悄悄觀察冰酒的安室透是這樣認為的。

矢目久司擦掉指紋,把手機丟回波本懷裡,語氣淡淡的:“跟我回家吧,在沒給你分配活動區域和直屬上司之前,你跟我住。”

安室透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以自己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能跟琴酒這種身份的成員關係密切,冰酒在組織裡的地位很可能不低。能夠近距離接觸冰酒,對於自己的情報收集工作,應該會大有裨益。

“好的,冰酒!”

矢目久司沒說話,目光在波本身上遊移著,最後定格在布料看上去稍微有些濕潤的右小臂處——波本今天穿的黑色襯衫。出於對於未來室友一點點微薄的同事情,他總算想起來大衣兜裡多出來了個什麼東西,摸出來一卷沒拆封的繃帶隨手拋給了坐在副駕的波本。

車子重新發動起來。

也許是覺得這個回答有點過分生硬,不利於兩人發展超越同事關係的友誼,安室透跟懷裡的繃帶卷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後,轉過頭看著矢目久司輪廓俊朗深邃的麵容,試探性地問:“冰酒,你對於同居室友,有什麼要求嗎?”

矢目久司以前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心下暗歎,他想了想:“愛乾淨,不亂丟東西,平時不可以帶陌生人回來,不允許進出我的臥室。大致上就這些。”

安室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總覺得對方答應得這麼爽快有點不太放心,矢目久司短暫思考了一下,補充道:“我不介意你抽煙喝酒,但之後必須收拾乾淨。如果讓我發現你亂丟煙頭和酒瓶,我會把你送去組織的審訊室呆上一周。”

——這是威脅吧?雖然神態平和語氣平穩,但從內容來看絕對是威脅的意思吧?安室透微眯了下紫灰色的眸子,眼底劃過一抹深思。

組織的審訊室啊,聽說裡麵刑具款式和數量都多到讓人瞠目結舌,進去的家夥大多數都成了死人,有幸活下來的也跟一團爛肉沒什麼區彆……

警惕度拉滿,安室透表麵上溫順地點頭應是,乖巧道:“我明白了,冰酒。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之後家裡的家務可以交給我,我會處理好的。”

矢目久司對此沒什麼意見,在這件事上兩人迅速達成一致。

布加迪性能很好,在安室透有意套近乎下,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車很快就開進了市區範圍。

既然決定從冰酒身上下功夫,安室透便不動聲色地仔細打量起身邊的人。

——正在專心開車的冰酒,穿著一席黑色的長款風衣,頸間圍著一條寶藍色、質地柔軟的圍巾,微卷的黑發打理的很好,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氣質溫文中帶了絲莫名的憂鬱。如果隻看外表的話,這應該是一個認真生活、品味和教養都非常良好的男人,實在不像是殘暴冷酷的黑衣組織成員。

目光向下。

冰酒扶著方向盤的手白皙修長,指甲修剪得很整齊,暴露在安室透視線裡的手背和手腕處,皮膚細致光潔,幾乎沒有任何褶皺或者疤痕,看起來平時從事的職業應該是養尊處優的畫家或者小說家,手部皮膚被保養的很好,就是不知道手掌位置是什麼情況了……不過,作為組織裡地位比較高的代號成員的話,冰酒掌心應該是會有槍繭的吧?

思維發散了一會兒,餘光掠過車窗外斑斕的霓虹燈,安室透忽然從沉思中驚醒,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現在是晚上十點,對於日本上班族來說,這個點還在晚飯時間內。

雖然之前被安排在美國分部活動,但安室透其實是貨真價實的日本人,對於日本作息時間非常了解。調整了一下麵上的表情,安室透微笑著看向冰酒,語氣似乎有些內疚地問:“辛苦您跑這麼遠給我送駕駛證了,耽誤您吃晚餐了嗎?”

矢目久司不想跟對方搞好關係,於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沒有。然而話音剛落,原本安靜的車內就傳出“咕嚕”一聲。

“……”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意外的情況讓安室透沒忍住,“噗”地一聲笑出聲來,然後在察覺自己的臨時上司更加低落的氣場後,努力憋住笑,清了清喉嚨,嗓音輕快地說:“不介意的話,我來準備晚餐吧?正好我剛下飛機,也還沒吃晚飯呢。”

“……嗯。”

矢目久司沉著臉,冷淡地應了聲。

他以為自己的態度會讓波本這個自來熟的家夥知難而退,沒想到對方緊接著又開始詢問起自己的忌口和飲食習慣。這些倒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矢目久司猶豫了一下,出於禮貌,還是一一回答了對方。

於是價值不菲的布加迪車頭一轉,很接地氣地開向了附近的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