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失笑走上前:“你欠我一頓飯。”
“啵——”
屋內的兩位少女目瞪口呆,看著自家哥哥被強親。
雖然隻有短短一秒的時間。
“蓋章,明天找你還。”
說完,女人又上下打量了盛衿霧一番,嫣紅的唇斜勾:
“妹妹,他是我的,你這款,他不喜歡,而且我和他已經……”
“祁宥昭!”
似是聽到主人的聲音,小君子在包裡也喵了一聲。
盛衿霧驀地想起那個小家夥,剛打開包,小白團一下跳到祁宥昭鞋邊。
“喵~”
一身綿長的喵叫後,它舉高小貓爪,開始扒拉她鞋頭上的小珠子。
而鞋的女主人卻愣怔在原地,垂頭望著左腳上的小白團,輕喚:
“這貓……小君子?”
裴君湛蹲身抱起貓,語氣冷漠:“你認錯了。”
“怎麼會認錯?”
祁宥昭伸出食指勾了勾,果然那小白貓衝她舔了舔舌頭,她語氣篤定。
“它就是小君子。”
裴君湛撫了撫貓背:“它改名了。”
“改名了,我也是它媽咪。”
祁宥昭走近,方才麵上的惕厲被柔情所取代,她抬起一雙水瞳,凝著身前的男人輕詢。
“我以為你把它早就送給彆人了……”
“送給九九了。”
本打算拉著宋暮阮偷偷溜走的盛衿霧頓住腳,灑脫地揮了揮手,還附送了個局促的笑:
“現在物歸原主,嘿嘿。”
說罷,她還不忘把貓包放在木椅上:
“那個君湛哥,你慢慢吃,我和阮神去逛街了。”
不等裴君湛同意,她直接拉著宋暮阮出了房間。
關上門,房間裡的對話還在繼續:
“君子,我們和好,好不好?”
“祁小姐,你不要誤會,我隻是覺得養條貓也比養個人好。”
盛衿霧在門外連嘖了兩聲:“嘖嘖,聽聽你哥說的這話……”
良久,見宋暮阮也沒說話,她側頭,發現那人兩眼呆滯,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阮神,你發什麼呆?”
“九九,你說我是不是真的要有嫂子了?”
盛衿霧安慰似的拉過她手,拍了拍,答:“我看是的。”
“怎麼辦?”
宋暮阮眉間惆悵起來:
“這嫂子看起來不好相處啊,不如你上吧,九九?”
“彆!”盛衿霧趕緊打住,“我想保條小命。”
“哎呀,不提他們了,我要買買買!”
-
傍晚,兩人優哉遊哉逛完街,出了地鐵站,還在回味中午那劇情。
盛衿霧牽起宋暮阮的手,提議:“阮神,要不你給你哥算幾張牌?”
“不行!我怕。”
盛衿霧安撫似的摸了摸說話人的頭:
“是你哥和她過日子,他都不怕,你怕什麼?”
“可憐的我要抱抱。”
“好好,抱抱。”
她抱了抱宋暮阮,安慰道:
“以後你要是和你嫂子生氣了,就來我這兒,我替你伸腰。”
“還是九九嫂子好。”
杏眼一瞪,盛衿霧道:“彆亂喊。”
“想不到我哥竟然喜歡禦姐款,上學時他喜歡的那個女生明明是個小蘿莉,口味變得真快。”
說到這兒,宋暮阮突然想起一事:
“對了,說到禦姐和蘿莉,你那小奶狗和老冰箱怎麼樣?都見過麵了嗎?”
盛衿霧就知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含糊道:“見過了吧。”
宋暮阮疑惑:“什麼叫見過了吧,都不滿意?”
“不是,就感覺有一個挺奇怪的……”
“小奶狗還是老冰箱?”
盛衿霧搖頭,糾正稱號:“他可不是老冰箱,是正宗的德國邊牧。”
“啊?德國人?你要是嫁到了國外,盛叔肯定會削你的。”
“應該有混血血統吧,瞳孔是淺淺的褐色,還帶了一圈藍。”
“哇,那肯定長得特帥,對吧?”
盛衿霧不敢承認是那個雪山瑰夢,隻點了點頭:
“帥是帥,但是......”
宋暮阮歪著腦袋,問得認真:“是個白癡?”
“那也不是,或者準確的說……是個乞丐?”
“混血混得這麼慘?”
想到今早的事,盛衿霧浮起一抹笑:“都睡大街了,你說慘不慘?”
細眉蹙了一會兒,宋暮阮又問:“家道中落?”
“不知道,或許是。”
“既然來路不明,那你還是瞄準小學弟吧。”
見少女悶悶不語,宋暮阮睜圓了眼:“不是吧?你喜歡德牧?!”
“誰說的……”
“那你喜歡小學弟?”
盛衿霧也搖頭,望著不遠處的熱鬨之地:“我剛才隻是想到了……誒?”
“怎麼了?”
順著少女的視線,宋暮阮看到了正在飛舞的龍獅:
“從小都是這些節目,你還沒看夠?”
“不是,”盛衿霧掀起唇邊的壞笑,“你嫂子來了。”
“啊!”
正當宋暮阮想要找地躲時,就聽到了身後的一聲親和招呼。
“妹妹。”
宋暮阮堆起笑容,回頭。
祁宥昭上前,友好伸出手,紅唇溫婉一笑:
“原來你就是君子經常提起的妹妹。
正式介紹一下,我是祁宥昭,正在追求你哥的前女友。”
這介紹還真是彆具一格。
盛衿霧見她這個局外人杵在這兒聽彆人家事,顯得有些多餘,稍作打斷:
“那個……你們聊,我先回家了,阮神,等會到我家吃晚飯。”
宋暮阮緊抿唇,擠出一個字:“好。”
祁宥昭倒是對她這個識時務的行為投來讚許的目光,勾起笑:“謝謝。”
-
盛衿霧回到家,見書房門大開,深知老父親不在家:“媽?”
“九九,你回來了?”
見宋雲秀端著兩個茶杯從裡麵出來,她問:“家裡有客人?”
“剛走,你爸開車送他去車站了。”
“誰啊?”
宋雲秀把茶杯放在桌上,說:“你不認識,去年你爸一塊進修的。”
“我幫您收拾吧,您休息休息。”
盛衿霧踏進書房,雨打天青那長頸瓶正紮眼。
她垂下眼簾,避而不見,走進屏風後麵的會客方幾。
一縷殘留的檀香,清勁蕭疏,飄飄灑,浮動入鼻。
電石火光之間,盛衿霧忽然想到了那隻大德牧。
【抱歉,管教無方,我家這位不太識人間煙火。】
杏眼水光流轉,她舌尖不禁也跟著輕輕嚼動:
“我家這位……我家?”
少女的嗓音落在空中。
如細弦,切切又竊竊。
旋即又想到剛才她尷尬與他道彆,先攔了輛出租車逃遁。
微悵住進一雙蛾月眉間,神思已飛遠。
“叮鈴鈴——”
書房外的鈴聲驟時響起。
盛衿霧驚覺回過神來,拂去腦海裡堆砌的玉影,用力拍了拍發熱的臉頰,吐出八字警惕箴言:
“斷情絕愛,我必上岸!”
-
與此同時,客廳裡的宋雲秀趕忙撈起手機去到陽台,壓低聲音:
“明史。”
電話那端是盛明史的詢問:“雲秀,九九回來了嗎?”
“嗯,她剛到,你們到酒店了嗎?”
“早就到了,現在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雲秀啊......”
“怎麼了?”
“還打算吹枕邊風嗎?
宋雲秀噗嗤笑出聲來,慌張回頭,瞧了眼書房,低聲道:
“不吹你的了,我要去吹咱家閨女的了。”
聽筒裡也傳來愉悅的笑聲。
“雲秀,他說知道我喜歡喝普洱,托人送了些茶葉送來,收到了嗎?”
“早就收到了。”
宋雲秀走過去,打開儲物櫃,念叨著老茶餅上的紅字。
“百年宋聘號……”
半晌,電話裡靜默,弱得隻剩下一線電流聲。
“明史,我們倆這樣算不算在賣親閨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