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花的寶盒 那雙眼睛,是記憶裡最清晰……(1 / 2)

聽完魔神大人的話,我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那裡沒有魔神大人啊?”我這樣告訴她。

“那也沒什麼關係。”

她低頭湊近我,我們兩人的眉心就這樣彼此相靠,冰冷與熾熱在此刻傳達、相融,轉化為冬日融雪的柔情。

“我的小眷屬啊,去看看外麵吧。你會愛上那裡新鮮的空氣的。”

那雙如同清水般的眼睛映入我的眼裡,我忽然覺得她大概知道了什麼,就像之前莫名其妙的沐晴姐姐……她們大概都知道一些事情,一些我隻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突然有些沒來由的委屈。

“可是那裡沒有魔神大人。”

我握緊了自己的衣角,那身代表眷屬的白色衣裙就這樣被我捏皺了。

“我知道。”她還是這樣說。

就是在那麼一刹那,我的淚水不可抑製地噴湧出來,魔神大人顯然是慌了,我從來沒有在她麵前這樣大哭過。

她用那雙潔白如玉的手為我擦拭淚水,可我的淚珠就是不爭氣地滾落。

我還是喃喃自語著:“可是那裡沒有魔神大人。”

沒有會給我送好吃的魔神大人,沒有會給我講故事的魔神大人,沒有為我擦拭眼淚的魔神大人……

一想到這裡,我滾燙的淚珠子掉得更快了。

“彆哭了彆哭了。”魔神大人慌忙地從自己的寶座底下拿出一個盒子。

我在淚水朦朧的視線中瞧見了那個發著金光的東西,心裡不由升起一股好奇,哭聲也漸漸弱了。

魔神大人見這招有效,便繼續說道:“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十八歲禮物,現在還不能給你,但到了十八歲那天,我一定會親手遞給你的。”

我狠狠吸了吸鼻子,然後低頭看那個金色的寶盒。它的外圍鑲著複雜的紋理,是我畢生見過的最精致的花紋。

“所以,不要哭啦,你看臉都哭成小花貓了。你再過幾天就要過十八歲的生日了,可不能當個哭啼啼的小壽星。”

她將我拉到寶座上,輕撫我的臉頰。

魔神的力量在那一瞬間吸收了我的淚水,我的悲傷就這樣被她藏了起來。

我帶著哭腔問她:“那裡頭……有什麼?”

“嗯……那是我在地上偶爾拾得的,阿玲以後肯定用得上。”

之後,魔神大人想了想,又對我補充道:“如果盒子裡的東西用完了,你也可以把這個盒子當做一個小寶箱,將自己珍視的東西放進去。”

“畢竟這個盒子還是很漂亮的,不是嗎?”

*

十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就是一晃眼的功夫。

我在這些日子裡隻顧著練箭了。其實說是練箭,更多的是發呆——尤其是當箭已在弦上的時候,我便不可控製地想地上的景象。

荻花州上有多少野獸呢?有兔子嗎?

魔神大人送我的禮物是什麼呢?是琉璃百合嗎?

這些問題就像我夢境中出現的糖果,在我麵前肆意地飛舞著。而站在地上仰望它們的我明明沒有嘗過,卻已經在幻想它們有多甜了。

我是那樣期盼著,期盼著十八歲時能接過魔神大人的賀生禮物,背上李叔送的全新弓箭,然後一腔熱血地出去一趟……

——最後,滿載而歸。

就是在這樣的遐想下,我迎來了我十八歲的生日。

那一日,領地裡所有人都在為我道賀,他們爭先恐後地將禮物交給我,並祝願我打獵順利。

在簇擁的人群裡,魔神大人走上前,將那個寶盒交到我的手裡。

當我接過它時,魔神大人的右手重重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她說:“阿玲是個大姑娘了,出去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她笑得很開心,仿佛能看到高天白雲的是自己。

於是,我回答她:“放心好啦,魔神大人。隻是出去打獵,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到時候我會給你摘一株最好看的琉璃百合!”

聽完我的話,她隻是笑了笑,沒有回話。

之後上前的是李叔,他慎重地將自己手上那套弓箭交給我,並說道:“這套弓箭本來是打算給我女兒的,便宜你這個小丫頭啦。”

我嬉笑著接過弓箭,還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之後我本想再聊幾句,可沐晴姐姐在旁邊催促,我也隻得動身了。

“我一定會帶很多東西回來的!”

在離開的最後一刻,我轉過頭,對領地裡的大家這樣說。

*

我曾聽說打獵主要出去兩三天就行,但實際所需的時間卻遠遠超出我的預料。

我們已經外出四天了。

在這一期間,沐晴姐姐帶著我們跋山涉水,一路向南,卻對我們要抵達的地方隻字未提。隊伍裡也沒人問起,好像不知道的隻有我一個人。

令我同樣奇怪的是,這樣遙遠的路程,作為打獵主心骨的李叔竟然待在領地裡,完全不參與。

這讓我不經對我們的目的地產生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