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是叫阿月和小漓對吧，遇到這種事情就喜歡跟對方動手動腳，我勸都勸不好誒！”

說罷，他回頭似乎還想再看一眼仙人打鬨的場景，哪知這頭剛扭過去，就瞧見一鶴一鹿站在自己眼前，兩雙眼睛都死死盯著自己。

鵬裡頓時身體一僵。

“哈，哈哈。”他下意識地退了兩步。

“各位仙家好啊……？”

我能清晰從他眼中看到崩潰的神情，但沒辦法，那是他活該。

誰讓他笑得最大聲呢。

*

我原以為仙人真和話本裡說的一樣，喜歡藏頭露尾不見蹤跡，但好像我想錯了。

琥牢山的仙人不僅喜歡熱鬨，似乎還擅長訓人，我眨眨眼睛，看昔日活蹦亂跳的鵬裡兄被兩位仙人說得連頭都抬不起來，如此想到。

“你這小娃娃，看著年紀輕輕，怎麼能如此不敬仙師？你娘親就這麼教你的？還有……”

仙鹿立在鵬裡兄眼前，那張嘴巴時張時閉，教訓人的話張口就來。鵬裡兄大概是聽不下去了，隻見他立刻鞠躬道歉，猛得跳到胡安身後。

我站在胡安的旁邊還能清楚聽到他的抱怨聲——“這仙人真煩，我從小被老頭子帶大，哪來什麼娘親……”

“鵬裡兄……”胡安無奈地喚了一句。

我忍不住掩嘴輕笑。

兩位仙人見鵬裡兄道歉了，也沒為難什麼，直接向我們問了來意。

於是，我與胡安說了各自的來意。

我所說之事，是蒙著霧靄的掩麵圓月，它因略過了很多事而變得虛幻難測，卻也夢幻的像是不屬於這浩瀚山河的溫柔童話。

胡安所說之事，是邪氣彌漫的烈火幽林，它因布滿邪祟氣息而恐怖萬分，卻也明亮的正如這廣闊河山特有的英雄傳奇。

“我想了解仙者。”

“我想尋驅散邪氣之法。”

我們異口同聲地說出了所尋之物。

兩位仙君聽完我們的請求，似乎十分意外。他們饒有興趣地繞著我們轉了兩圈，最後仙鹿扭頭問鵬裡：“他們為所尋之物踏上旅程，那麼你呢？”

鵬裡聽到仙鹿的話，條件反射地又想躲到胡安身後。意識到仙鹿並不是在訓他後，才不好意思地站直身子，緩緩道：“我想當個遊曆四方的大俠，這路上剛好碰上胡安兄和阿玲姑娘，覺得他們不討厭，就跟著一起走了。”

鵬裡說完，仙鹿竟是哈哈大笑起來，連一旁的仙鶴也跟著一起笑了。

“有什麼好笑的？”鵬裡納悶道。

“沒什麼。”仙鶴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隻是覺得，你們這三個人湊在一起挺有意思的。”

“這怎麼說？”

這下連我都好奇起來了。

仙鶴淡笑著搖頭，隨後舒展羽翼飛至最高的山頂，它側過腦袋望向東方的遠處，清頌道：“尋仙者為醫人而來，俠客伴其身後，旅者應約同行……”

山川間回蕩著仙人淡然的聲音，像是在頌一段注定沒入曆史長河的佳話。

“身世和願望完全不同的人傑，因機緣巧合而齊聚一堂……如此盛景，難道不值得大笑一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