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文昕也不解釋,直接向門內走去。
門內的仆人紛紛向他行禮。
“你家少爺呢?”文昕指著一個老仆問道。
“少爺在書房。”
蘇婉不知道所雲的跟著文昕穿過庭院,來到書房。而房內在讀書的正是之前見過的淩瀟。
淩瀟見門外的文昕和蘇婉,並無驚訝,依舊沒無表情,“王爺怎麼來到城府上了?”
“這城裡能去的地方想來也隻有你這塊寶地了。”文昕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綠茶,“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把這丫頭帶來了。”
淩瀟眉毛一彎,似笑非笑地說道:“王爺不是剛說這京城能來的隻有臣府上了嗎?”
“嗬嗬,是我多問了。”
蘇婉看著屋內的兩個男子,不覺吃驚世上原有如此出色的男子。上次在越國見到淩瀟時,還以為他是四王爺的隨從,隻不過氣度非凡,怎會料到這人是晏國三大世家之一的淩氏公子。這淩家世代為官,更因經商有道而聞名四國。以前在青國更是有一條街的商鋪都為淩家所有,可以說是富可敵國。而淩家的情報網通過商業也是遍布各國。再說說這淩家長子淩瀟,所說才華比不上文昕,可從小也是晏國有名的才子,文武雙全,如今年紀輕輕也已是堂堂副將。
“臣想臣在這兒隻會妨礙到王爺,臣先退下了。王爺哪時用好這書房,派人通知聲,臣還有要事要辦。”淩瀟衣袖翩翩從蘇婉身邊經過,不難聽出話語中竟有幾分埋怨。
待淩瀟關上房門,文昕才開口道:“你可知身在何國?”
“晏國。”
“那你可知青國被誰所滅?”
“晏。”
文昕坐在椅上,隨手拿起桌上的《詩經》,目光落在書上,聲音中帶了幾分厲色:“那你為何還來?”
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嗎?
“皇上與王爺都說過不會殺我,那蘇婉還有什麼可怕?有什麼不敢?”
“你。”文昕回過頭,看著一臉無畏的蘇婉,“皇上不會殺你並不意味著你就沒有危險,你如今又住在林丞相府上,朝上與林華源有仇的人大有人在,你敢保證若他們知道你的存在不會見機生事?”
“這……”蘇婉無言相對。
文昕起身緩緩道:“想活命的話還是早日回那越國去的好,在這晏國就是喪了命,你一亡國公主也不會有什麼大不了。”
蘇婉不再說什麼。
回林府時途經一家首飾店,蘇婉見著店中央的那隻簪子,再也挪不開步子。一步步,向著店裡走去。
文昕見狀也隻好隨身跟著。
店內老板見蘇婉一直盯著櫃子上的簪子,連連直誇她好眼光,壓低聲音向她介紹道:“這可是前青國皇後最喜歡的首飾。這底座做的鳳羽是巧匠們用純金打造的,這上麵的黑珍珠更是世上的難得一見的大珍珠,還有隻下麵的流蘇上的可都是水晶。”
的確,老板沒有說錯,隻是他不知道,這簪子是修複過的。它是父皇在母後三十歲生辰那日送給她的,母後一直將它珍藏在盒中,除了重大宴席外隻是偶爾拿出來看看,擦擦。蘇婉十歲那年,母後把這珍藏三年的簪子拿出來當作禮物,隻是由於自己的不小心,把簪子上的珍珠摳了下來,父皇大怒,將簪子修好後又還給了母後。
聽完老板的介紹,文昕終於明白了蘇婉為什麼一臉癡迷的表情,“這支簪子我要了。”
蘇婉回過頭,一陣驚喜。
一路上,蘇婉都緊緊攥著那隻發簪,似乎還能感受到曾經母後撫摸它時殘留下的一絲溫度。
文昕將蘇婉送到丞相府,扭頭正欲走時,悠悠聽見一聲“謝謝”。
轉過頭,文昕呆呆地看著蘇婉,隨即又恢複了常態,“不必言謝。”
那一瞬間,蘇婉幾乎沉溺在他眼中的溫柔,為什麼自己恨不起他?
微風吹起他的墨黑的長袍,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低頭看著自己手中握著的發簪,蘇婉不得不承認,這樣一個俊才,自己是仰慕他的,那日街上相助,國宴月下爭論,今日金簪相贈,若非他是晏國王爺,若非自己是青國公主,或許,他們可以執手,可以白老,隻是造物弄人,為何讓自己遇上他,卻不能愛上他?
文昕。
對於他,隻能仰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