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書房,袁旭風也不再掩飾其真正心情,直接挑明道:「你對他做了什麼?為何他執意非留在魔教不可?」
連椅子都還沒坐下的藺書玄,旋過身愣愣地看著他。
這是在問他為何袁丹風不想回來袁家莊嗎?這……好像問錯人了吧?
他臉上還是擠著客氣的笑,以減低他對自己的敵意。「我沒強迫他非留在我身邊不可,入莊前我問過他了,如果他想留在此,我會放他離開的。」
「少在那邊說假話了!誰不知道魔教最擅長用卑鄙的手段強留下人?此處已無他人,你做了什麼,或對他下了什麼毒都可在此說出,若你願意放過他一馬,袁家莊能不與魔教計較他被抓走的這些年。」
下毒?他怎麼不知道有這件事?是誰謠傳的?該不會又是那些什麼正道人士在外胡亂說吧?
他知道他的教眾們喜歡誇大事物,但不知原來這些江湖人士也會,且還會無中生有。
呆愣了下,他拉回恍神的思緒,苦笑道:「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不對人下毒。」就算想,他們也沒毒能下。魔教沒這麼有能力的。
袁旭風冷眼望著他,不屑中帶著輕蔑地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聞言,他眉頭微地蹙起,神情有些不悅。不信,那還來問他做什麼?
「你們是否對外人下毒與我無關,我隻想問,你要如何才會願意放過丹風?」
「……」這家夥……本人不願意回來就跑來逼問他,這會不會太無理取鬨了點?
既然他想開誠布公,那他也就不必再客氣什麼了。
藺書玄平緩緊皺的雙眉,他嘴角微揚,道:「袁莊主真的是問錯人了,該不該留下可不是我說了算,不論你是否相信,這八年,我從未逼迫他做任何事。」話一頓,他加深臉上的笑,意有所指再道:「聽說丹風小時後,便極為不受到家人的重視,所學的武,所讀的書,都會被拿來與你這大哥做比較,而天生領悟力慢的他久而久之就被家人給遺棄在一旁,已學會詩詞文字不說,才開始學習的武就這麼被中斷了,也從那時起,下一任的袁家接班人就這麼誕生,完全沒有他能發揮的機會,更彆提公平競爭。」
「你是在責怪我爹偏心了?你這個外人憑什麼資格來評斷袁家莊?」被說中心中事,惹得袁旭風怒氣頓時高漲,顧不得身分地開口回罵。
藺書玄不因他的怒氣而有所動,淡淡地朝他一笑後再道:「袁莊主說得是,我怎有資格來說袁老前輩的不對?但有件事我反倒想和你說,丹風領悟力雖慢,不過卻挺合我爹的性子,在教他藺家武學時,他不隻把每招每式都學透,甚至還能融會貫通。我想,袁老前輩或你應該不知他有如此的學習能力吧?雖慢,但卻能比其他人來得更專精。」難怪老爹這麼疼愛他,還不隻一次說若能收他當義子該有多好。
袁旭風頓時語塞,一雙怒眼直瞪著他不放,想反駁,想罵,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哪個做爹的會舍棄自己的親生兒子?隻是天生的急性子,讓他無法認清兒子的真正本領,進而產生這麼多的錯誤,可說是幾乎放棄了這個小兒子。
目的達成,他也不再出言相逼,反緩和語氣,想消減他滿腹的怒火。「我知道袁莊主對我對魔教還有很深的怨氣在,但還請莊主相信,我絕無用任何方法逼丹風留在我身邊,相反之,我也對他說過能考慮去留的話,雖然……有他在身邊我能省去很多煩心事,但我尊重他的選擇,他若決定留下,我絕對二話不說的放他走。」
袁旭風垂眸收回怒瞪的視線,再抬起時冷眼睨向他。「你說對了一件事,你的話我是怎麼也不會相信,至於袁家虧欠丹風的,我自會想法子來彌補,無需外人操心。」
聞言,他淺淺一笑。「他的事我從來不操心,但我是真心希望他能留在他想留下的地方,而不是你、我一句話來影響他的決定。」
「影響?」眉頭一皺,怒氣狀似要再爆發。「害他變成這樣的是你。外人謠傳他因迷上你而自願跟你走,但我卻不信這謠言,他是我親胞弟、親手足,他的想法我會不明白?既然都說開了,我也不穢言我的想法,八年前他消失的那一天,我就是認定你抓走了他。」
「……」這會兒,換他啞口無言。
還能說什麼呢?這袁莊主太會猜了,魔教裡有這麼多人,他一猜就猜出人真是被他給抓走。
不過抓人的理由打死他都不會說。
「也因為你抓走了他,才有那可笑的謠言,導致我爹在一氣之下,決定斷絕和他的父子關係。」
他挑眉,神色自若地反駁道:「這可難說,一個人外出不回有很多的原因,說不定……是他想暫時離家,不想回來。」
袁旭風突然冷笑出聲。「你可以再想任何借口,他外出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他是想上魔教找回被抓走的姑娘。」
「……」真有這件事?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