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穿月牙白衣裳的男子慢悠悠地行走在縣太爺的豪華府邸內,他一手垂在身旁,一手負在身後,轉頭不停張望四周,尋找他欲去的地方。
「怪了,那姑娘明明說就往這兒走,怎麼連個影也沒瞧見?」一個個長得相似的房子讓他快認不清,隻能尋找出現在該處的人,以此當作目標。
隻能說這縣太爺的家遠比他所想象還來得大許多,在尚未來到這所謂的中原時,他一直認為每個縣官的家都該像書裡寫的那樣,是個簡陋破爛的小矮房,遇上下雨時,還會有雨水滴落屋中,得用桶子接起這些雨水。可瞧他現在身處的地方,彆說漏雨水了,就算有大風大雨來襲,也絕不會有一滴水跑進屋裡。
該不會,他讀的書所寫的是很早以前的官?而現在的官早就薪俸多多,根本不可能再住進破爛不堪的屋子。
不過……錢多多也好,他現在才有很舒適的地方能住,很多的東西能吃,過著還算富裕太平的日子。
想到吃東西……他走了也有好些時間,怎麼該出現的房子還沒出現?該不會是那姑娘其實也不認識路,指錯了方向吧?
就在他很專心尋找著應該出現的人和屋子時,前方突然出現一名極為眼熟的人,朝他直奔跑而來。
「小老弟!我正想去你的房裡找你呢,想不到就在這碰見了。」
他定眼一看,發現是待他極好的衙役長,嘴角頓時揚起抹淺淺的笑,一隻負傷還無法抬起的手讓他打消拱手作揖的念頭,隻客氣地朝他點個頭示敬。「真的很巧啊,馬大哥找我有事?」這是幾天下來,和這裡的人快打成一片,也快習慣有些親昵的稱呼。
這些衙役們大多都是粗魯大漢,不習慣聽那些過於尊敬禮貌的公子稱呼,在他喊了幾次,都強硬著要他改口。但他從沒喊過誰大哥,就算有個親堂哥在,也從未以兄弟來稱呼,他還是在聽見某人這麼喊後,同時在腦中演練過數十次,這才改口跟著喊。
一開始他還是有些不太習慣,但喊久了,也就沒什麼怪異的感覺,甚至還喊得很順口。
他想,現在要他隨便喊個路人大哥,他應該能輕易的說得出來,隻是這麼做,可能會惹來無端的挨揍吧?
「有事、有事,今兒個晚上我和衙裡的兄弟們決定改去望月樓享樂,你也一起來吧?」
望月……酒樓?
頓時,俊俏的臉皮不自覺地抽了抽。
享樂?一連多天下來他都快吃不消了,今天還來?
掩去不敢置信的神情,他擠笑道:「大哥們的體力還真是旺盛,昨晚比小弟晚離開,今早上又趕在卯時前起床上縣府,我還以為,大哥們今天會想早早回去休息呢。」昨晚,他是被某人給拖回去的,某人沒來,隻怕他真的給跟這些大哥們同進退。
雖然,他什麼事也不用做,也無需早早起床,可連續多天的晚睡,已讓他才康複的身子有些快吃不消,除此外,回去還得再聽某人對他嘮叨,那才是真正讓他受不了的地方。
唉……真不知是命中注定,還是他讓這些人變得愛念,總覺得和他相處久了的人,都會慢慢變了樣,連看起來氣度高雅的某人都不例外。
他婉拒的理由,反讓被喚馬大哥的馬遙突然哈哈大笑出聲。「當差的最重要便是要體力好,隻要和我們相處久,你瘦弱的身子肯定能變得和我們一樣強壯。」
「是、是嗎?」他附和地乾笑幾聲,本想再繼續開口拒絕,但嘴才張開,馬遙便替他下了決定。
「彆想了,就這麼決定吧,今晚你就和我們一塊去,隻要去過一趟望月樓,我包你日後會喊著還要再去的。」
「……」真去?今晚回來後耳根子肯定又無法清靜了。
妥協後,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有些興奮地挑眉笑問:「除了去望月樓喝酒,咱們還要小賭怡情嗎?」
聞言,馬遙笑罵道:「還賭?你是嫌贏我們贏得不夠多嗎?雖然你不收我們的錢,可老趙和阿群早已不甘心每每都輸給你,直說要回家多練幾天後,再找你單挑。」
「單挑?這……」他蹙眉苦笑。他也不願每次都贏,但誰叫他手氣這麼好,以前沒玩過的東西,都能讓他一直贏,即使放了水,最後的結果還是他贏,他也沒辦法啊。
在他還想著昨天聚賭的畫麵時,馬遙又再道:「沒人會去望月樓賭博的,那太浪費錢了。」
他眨眨眼,俊顏麵露不解。「浪費?酒樓不也是能讓人賭博嗎?不賭就真隻去那喝酒?」幾日的訓練下來,他酒量也變得快越來越好了,再這麼繼續訓練下去,他想他應該離千杯不醉不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