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轉醒,且有意識時,人就陷入高燒中,雖不舒服,但還能分辨出身旁的人。
「大夫說了,藺公子這是心病所致,得等到他一切都釋懷才能好得起來。」房內離床旁不遠處,上官淳皺眉麵露擔憂道。雖不似大哥那般格外喜歡藺書玄,但對他也是有不少好感,認定他是朋友的同時,也心疼他年紀比自己小,卻得背著如此大的重擔,也難怪會撐不住地倒下。
聞言,與他站在一起的上官鈺同樣憂心地看往床榻上,人多日不醒讓他開始有多想的念頭。想他是不是很想回魔教?也想回頭去找袁旭風算賬,把人丟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道內,若非自己在後頭跟著前去偷看,隻怕此刻魔教教主是真的死去。
「大哥,除了等待,咱們真的沒彆的法子了嗎?」等不到任何回應,上官淳開口再問,轉頭看向親大哥時,發現他神情微地一變。
「既是心病,自是得由他自己想通才行。」淡聲回道,上官鈺走近床旁,彎身撫上床上人的頰麵。「你醒了?」
後方的上官淳耳尖地聽見醒了的話,連忙衝至床邊。
藺書玄撐起沉重的眼皮往旁看去,但因背光而看不清兩人的樣貌。
與他視線對上,上官鈺在床旁坐下,拿起他額上用來降低體溫的濕手巾,重新沾濕後再放回到他額上。
「你現在感覺如何?有哪不舒服的嗎?」
不舒服?藺書玄眨眨雙眼,他還是看不清兩人樣貌,但僅聽聲音,他立即分辨出是老愛纏著他不放的上官鈺。
他現在在哪?為什麼會躺在這?丹風呢?怎麼沒看到他?
「我們才到這客棧你就累得昏倒,一連昏睡了好幾天,我真怕你會依睡不醒,幸好你醒來了。」似是怕會嚇著他般,上官鈺嗓音輕柔一字字慢慢說著,不敢太大聲。
他再眨眨眼,蒼白的麵容露出些許疑惑。
昏睡?怎麼自己一點印象也沒?
思緒還沒緩過來,因他清醒而顯得有些高興的上官淳插話道:「雖然現在還沒複原,不過大夫說了,隻要能清醒便是好事,現在你醒了,我和大哥也就能放心了。」
清醒?他?
藺書玄雙唇微張,試著想開口詢問,可不知是未完全複原,亦或是他仍然疲累,試了幾次都沒能順利發出聲音。
上官鈺落坐在床旁,輕碰他發燙的臉頰。「彆急,先好好養病,等你好了我會告訴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說完,以手覆蓋住他雙眼,半強迫地讓他再陷入沉睡。
他仍說不出話,疲憊且極為不適的身體讓他在閉眼後很快的再陷入沉睡中,他的熟睡讓上官淳再變得擔心。
「大哥,他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你不怕他再睡又是好幾天嗎?」
上官鈺放開手,沒起身地凝視他的睡顏。「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了,隻要醒來就代表他還能再清醒,無需太過擔心。」
上官淳緊擰雙眉,擔憂的眼落在他看似平靜的側臉上。
彆太過擔心……這話他該說給自己聽才是,最怕人再次一睡不醒的該是他吧?
隔日晌午,藺書玄再次醒來,這時的他除了退燒,還有體力能從床上坐起,隻是一如先前那般,什麼話也沒說。
上官淳外出辦事;房內桌上擺放兩人的午膳,上官鈺拉著醒來的他來到桌旁,坐下後替他盛滿白飯。
「有好幾天你都沒好好吃飯,該多吃點才行,身體才會好得快。」上官鈺道,將飯碗放置在他麵前。
他低頭看著碗內猶如小山的白飯,這是他自小到大最愛吃的東西,隻要給他飯,就算沒有可配的菜他也能把飯給全部吃光。隻是……現在他還是很愛吃飯,隻是不知是否仍不太舒服的關係,看著飯,想吃卻沒什麼食欲。
見他盯著碗遲遲沒動手,上官鈺主動將筷子塞入他手中。「多少吃點吧,大夫說了,你得過得和以往相同,才能複原得快。」
藺書玄抬起頭,視線對上他。過得和以往相同,那他得吃下快三碗白飯才行,但現在的他適合吃這麼多嗎?
捧起飯碗,他動作緩慢地夾了白飯塞進自己的口中,上官鈺連忙替他夾了些菜放進他碗裡。
僅小小的一口飯,他吃得極慢,全數咽下後拿筷的手也沒再動作。
「我昏睡很久了嗎?」他沙啞著嗓音問道,多天沒說話的他連開口都顯得有些困難。
上官鈺凝視他仍有些蒼白的麵容,眼中散發出不舍地抹去他臉上滑落的淚水。「真覺得難受就說出來,會比放在心裡好過許多的。」
藺書玄眨了眨泛淚的雙眼,什麼也沒說地搖搖頭,開始大口吃著碗裡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