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鈺看了遠處的人一眼,輕推了他一下。「你去吧,他們應該是為了你離開的事來找你。」
藺書玄一愣,與他對望一會,隨即點頭示意,而後便朝蕭光耀的方向走去。
人一聚在一塊,打鬨和歡笑聲紛紛傳出,並同時走著離開花園。
上官鈺和上官淳就這麼站在原地目送眾人離開,直至人走遠消失在眼前,上官鈺仍依舊目不轉睛地望著人離去的地方。
見他如此,上官淳也聳肩不多說什麼,隻低聲道:「大哥,魔教護法內哄的事,你不打算告訴他嗎?」
上官鈺仍沒收回視線,凝視半刻,隻輕聲答:「暫時不會。」現在他不想冒險說出真相,就怕一說出,那昏睡一個月的毛病又犯了。
上官淳聞言點頭。「暫時不說也好,反正魔教的事也無需太過擔心,我們的人隨時待命著,若那護法再亂胡鬨,隻要袁公子一聲令下,我便會令他們立刻前去幫忙。」
※ ※ ※
每回隻要回想起相遇的那時後,他嘴角便會不由自主微微上揚。
他從不後悔那時後做出的事,甚至喜悅自己能有所動作,而不再隻是默默待在一旁,想前進,又怕自己的舉動嚇壞了他。
四年前……
想不到傳言一切屬實,魔教的路的確不好走,光同一條路,他來回就不知走了多少回,現在怕是又走回原處了。
年約二十四的上官鈺,蹙眉看著前方交錯複雜的路線,很懷疑自已是否真能替袁家莊完成這任務。
他受了現任莊主,袁旭風的請托,特地前來尋找他失蹤四年的親弟,袁丹風。
話說回來,他也不過是個連係江湖和朝廷的中間人,最多在加上和武林盟主有著非常要好的關係,但怎麼想,這種差事怎麼也輪不到他身上才對。
雖然,仍不清楚他為何會找上自己,但既然人都找上門了,他不幫忙,又似乎說不過去。
難怪盟主曾對他說這中間人不好當,除了得讓朝廷儘量不去插手江湖事之外,偶爾還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找上自己。
他想,前來魔教尋人,就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吧,誰讓他除了是中間人外,還兼具著高強的武功,在盟主無法脫身前來幫忙時,隻好輪到他出馬。不過,這種事還在他能接受的範圍中,等到他接下護國將軍的位置,就真的隻剩下調解的部份,不需再到處跑,勞心又勞累。
來回繞了幾次,發現自己的確回到原處,他決定在此處稍作歇息,等比較不這麼累了,思緒也清楚後,再繼續尋找上山的路。
背輕抵在柳樹的樹乾上,垂下的柳葉遮住強烈的日光,讓他能感受到吹拂在山中的涼風,平撫他他有些煩亂的心。
早知道,他就彆顧慮太多,直接帶人前來幫忙找,現在可好,不想惹來不避要的麻煩,卻反累到自己。
放空思緒,他閉眼養神時,驀地聽見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雙眸倏地睜開,他立即閃身躲在大樹後,俊眸直盯眼前緩慢從遠處而來的人。
「早說了這位子不能接,一接下,不隻老爹病了,我還累得老了好幾歲……我今年不過才十八歲,不想變的和伯父一樣,麵貌蒼老且多了好多病。」
位子?十八歲?
他好奇探頭一看,瞧見一名外貌俊俏偏可愛的男子正負手緩緩朝此處走近。
正以為那男子會持續往自己的方向走來時,忽然見他停下腳步,持續地搖頭晃腦並歎氣。
「我雖時常埋怨老爹把燙手山芋丟給我,但我卻不想他這麼早離開,如果我全權接手能讓老爹再變回以前健康不老的模樣,那我很樂意接下的。雖然……我真的不想年紀輕輕就一副老態模樣,可能讓老爹身體健康最重要,其他的……我都能忍,也能接受的。」
他喃喃自語念了好些時間,越來越小的聲音讓上官鈺有些聽不太真切,但他想,該是重複同樣的話吧?
因為他不停在歎息著,像是心裡有很重很重的煩心事。
是在擔心爹親的身體嗎?
「唉……」
又一聲歎息拉回他的思緒,瞇眼再看了看那位年輕男子,突然發現他在自言自語後,嘴邊突然揚起一抹笑。
「一定是我想太多了,老爹隻是受了風寒,又不是染上什麼大病,很快就會康複的。」
望著那抹笑,他有些看呆了,心莫名跟著微微抽痛。
還帶著些許稚氣的笑顏,讓人明顯看得出是刻意擠出的笑容,那些自我安慰的話聽在他耳裡,竟意外扯動他內心的情緒,替他心疼與不舍。
到底,他背負的是什麼樣的重擔?讓才十八歲的他在這不停哀聲歎氣,又像苦無解決方法般在這苦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