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發前,他早想到朱平佐可能會想一起前去,所以他打算把聒噪的他交給大哥去應付,可沒想到一切全出乎他預料。
一聽見藺書玄要出門,本不愛人擠人的上官鈺突然說他要一起去,可想而知,朱平佐也攪和著說要一起,就這樣,本該隻有兩人的外出變成四人同行。
想當然耳,上官鈺決定出門,他的貼身護衛也一定跟著前去,到最後,本隻是單純遊逛散心的目的頓時變成家族一同外出遊玩。
這出乎預料的轉變雖讓他無言,但倒也不排斥和這麼多人一起外出,隻是……速度上變得慢了許多,本該在他身旁的藺書玄也轉變成朱平佐,這一切光用想的就能感覺到那是個讓人無奈又痛苦的情景。
接近傍晚時間,市街上的人潮雖不如夜晚和白天那般多,但也還算不少,一行人緩慢走在路上,各自看著想吃想玩的東西,直至來到一間賣油雞的攤販,眾人才停下腳步,等著上官淳買好他愛吃的油雞腿。
等待的同時,藺書玄心不在焉看著一旁攤販所販賣的東西,半失神的他,有意無意地聽著周圍的談話,本該聽完立即忘記才是,但一直聽到有人提及魔教,才令他猶如觸電般迅速回神,拉長耳仔細聽著對方在說什麼。
「這件事我聽說過,還聽說袁莊主不放棄,直要找魔教的人討公道,說什麼魔教不該在外放話,說什麼教主其實是被他殺死的……雖然很多人都說並非如此,不過人的確在袁家莊入住過不是嗎?怎麼想也是他最有嫌疑,還有殺人動機呢。」
「是啊、是啊,我也是這麼想。正因這些原因,袁莊主才會被懷疑暗中下毒手,何況還有下手的理由,誰不會懷疑到他身上?」
藺書玄轉頭往聲音處看去,瞧見是距離他不遠處的兩名男子在談論此事。從兩人的一身衣著打扮及手上皆各持著武器,不難看出那兩人是江湖中人。
對於袁旭風殺死教主的傳聞,一路上他可是聽了不少,有點意外走到哪都能聽見有人在談論此事。他雖因而起了懷疑,不過沒去深想,更沒去查怎麼會傳出這樣的謠言。反正,他對被關進暗道內的事怎麼也無法忘懷,雖不至於因而產生恨意,可也不想去幫忙澄清什麼,事實上,他還想等著看這件事到最後會變得如何?
在和縣府的人相處過後,他曾把這件事告訴馬大哥和其他要好的人,他們不懂什麼江湖,但對他的遭遇忿忿不平,在他離開前的那一晚,每個人都對他說著一定會幫他揪出袁旭風殺人的證據。這話聽他了好感動,可也因而起了愧疚之心。
嚴格來說他算是詐死,在這情形下還讓人去找證據抓袁旭風,想來就覺得內心不好過。
也罷,反正他是魔教人,雖然努力變白讓自己成為名門正派,可至少現在還不是,就讓抱著這一絲邪惡之心吧。
「是不是也都無所謂,就算袁莊主真殺了魔教教主,也不會有人因此而怪罪他才是,他算是替所有江湖人報了仇,我們感謝他都來不及了,怎可能還會怪他。」
「是啊、是啊,他幫了──」剩下的話,讓一雙手給突然遮住,使得他聽不真切。
他一愣,轉身看向遮住他雙耳的人,一張俊俏的臉蛋忍不住微地垮下,露出小小的失落神情。他還是因這些話感到難受。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把魔教視為無惡不作的□□?雖然在他還未成年時,的確認定魔教就是個□□,但在接手過後得知所有的事情,非常肯定魔教人沒有人真做出傷害外人的事,外人對他們的觀念一直以來是錯的,而這錯誤觀念在文玄護法抓了幾名手無寸鐵的姑娘回魔教後變得更甚囂塵上,更在他失誤抓了袁丹風回來後,魔教已變成十惡不赦的□□,也因如此,他才得大費周章來解決這件事。
旁人說出的話固然難聽,但誰讓他是魔教教主,自是得承受這一切。
上官鈺嘴角勾起抹笑,溫柔地撫平他眉間的攏起,拉著他避開談論江湖事的兩人。「這種不實的話,少聽少傷身。」
他還是看著他,卻無法像他那樣輕鬆的一笑置之。
少聽少傷身……也是,聽說他昏迷的那一個月裡,常喃喃念著要老爹帶他離開人世,更聽上官淳說,這句話嚇的他那一個月不敢離開自己身邊一步,就怕一個不注意,在天上的老爹真的會下來帶他走。
不過,就算他活了下來,受的苦一個也沒少過。自從出了魔教後,他所苦惱的事越來越多,忍耐力也越來越差,幾乎快無法像一開始那樣把所有針對他的壞話忽略不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