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書玄自嘲地苦笑。「殺了他，人就能回來嗎？」

「這……」

「我一直以為隻要說清誤會，所有的一切就會好轉，可事實上卻並非如此，無論我表現得如何，努力解釋魔教並非他們所想，卻沒有一人相信，他們甚至從沒打消過要殺我的念頭，愚蠢的認為隻要我一死，就再也沒人威脅、傷害他們。沒錯，文玄護法的確抓了幾個女人回去，為此我感到抱歉，若有人找上門，我也一定能好好解釋，帶那些女人的家屬上魔教找人我都願意，可從來沒人願意這麼做，隻想著殺我來一了百了，現在看來，那些所謂的江湖正道反比我這什麼事都沒做的魔教還來得邪惡，根本不值得讓人再相信。」他心痛地說完，推開人要再離開。

上官鈺又一次將他擋下，緊扣住他雙肩，激動地搖晃道：「我知道那些人對你做的一切並不公平，我無法替他們解釋為何這麼做，但你相信我，隻要能替你解決魔教的事，我一定儘全力幫到底，你能不信任何人，可一定相信我好嗎？」

藺書玄抬頭望向他，冷笑著搖頭。「信了又如何？真見了武林盟主，你敢保證不再會有人找魔教麻煩嗎？丹風說不可能，小奴也說不可能，兩人都說過即使不和武林人士來往，我們也能過得好好的，可我偏不聽，非要做完老爹給的遺命，結果賠了小奴的性命，就這點我怎麼也無法原諒自己。」

「再有人來，我保你！」上官鈺抓住他雙手，語氣堅定道：「我也保魔教所有人安全無事，好嗎？」

「不用了。」藺書玄抽回自己的手，臉上的表情轉變為沮喪失望，朝著他直搖頭。「小奴的一條命已經夠了，之後我不想再賭，我情願回魔教，繼續過以前的生活，以前能，現在能，以後也能，江湖的所有事也都與我與魔教再無關了。」用力將他推到一旁，如失魂落魄般，一步步地往外走去，離開府邸。

「書玄！」上官鈺追上前，本遇再攔他，但想起他的堅持，手朝他頸肩一點，人立即暈倒在地。

上官鈺伸手抱住他癱軟的身體，將他打橫抱起。

後方，卜千凡上前來到他身側。

「鈺少爺……」

「把我和他的東西收拾一下，還有火化小奴的屍體，燒完後送到鎮上的客棧給我，明天中午前務必帶來。」上官鈺頭也不回道，不等他響應，抱著人走出府邸大門。

※ ※ ※

雙眼緩緩睜開，一醒來，他就感覺脖子上傳來些微的刺痛感，直覺抬手揉了下，還來不及看清四周，突然，一隻手伸進眼前，直接碰上他的下眼皮。

「果然……都腫起來了呢。」手的主人溫柔地說了句，拿著沾濕的手巾，輕輕擦著他紅腫的眼。

昨晚的事立即鑽進他腦中，他想起所有的事，想起有人追殺，也想起小奴的死，難過的情緒頓時悲從中來。

藺書玄深吸口氣，揮開他的手，從床上爬坐起身。「是你把我帶來這的吧？」話說得有些虛弱，想立刻下床離開，卻反有疲憊的感覺。

「是。」上官鈺毫不猶豫答道，將手巾扔進一旁的水盆中，從床旁站起身。「既然你堅持回魔教，我也不攔你，所以我打算，陪你一起回魔教。」

藺書玄一愣，轉頭看他。「你陪我？」他沒聽錯吧？

上官鈺深深一笑，帶魅的眼回視他。「是啊，袁丹風能當魔教人，我也能，我想依我的能力，在那裡肯定能過得自在，是吧？」

「……」

「餐餐吃白飯也沒關係，你能我就能，而且有我在，其餘的江湖人肯定不敢上門造次。」

藺書玄麵皮抽了抽，拉開被子，慢慢地從床上爬下。「魔教太小，可沒地方讓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