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鈺沒再說地隨侍在旁，不時地伸手抓住他手腕，將他從人潮中拉回。

經過了好幾處賣吃的攤販，眼看再往前走便要走出城外，上官鈺忽地再道：「距離下個城還有幾天時間，離去前得先備點乾糧才行，你有什麼想吃的嗎？」聞言，藺書玄才將注意力放回前方，看往不遠處的城門，他淡淡地回道：「妳決定就好，我什麼都能吃。」

「什麼都能？那就吃這又香又脆的烤□□？」端木然從旁驀地竄出，且直接來到兩人身旁，大紅衣裳在太陽照映下顯得格外顯眼。

藺書玄眨眨眼，直盯著他手上捧著的一隻大油紙包，兩手手臂上還有個用線串起的數個紙包，不難看出是食物。

烤雞帶這東西出遠門適合嗎？還是他打算等等就把雞給吃了？

「你跟來做什麼？」上官鈺問，語氣中有些清冷。

端木然收回雙手，自然而然地站到藺書玄身旁。「當然是跟著你們回魔教了。你說是吧？書玄弟弟？」

藺書玄看著他，神情有些尷尬。「你跟著我去？這這似乎有點不太妥當」把武林盟主帶回魔教，其他人肯定嚇一跳，且他也不確定其他人在得知小奴的死訊後，對他這盟主會有何反應，第一反感的肯定是文玄護法。

端木然仍是滿麵笑容。「沒什麼不妥啊，你若擔心我的身份會引來麻煩，不說不就好了？況且我鮮少接見外人，不會有人認出我的，方才客棧的那幾人不就認不出來？」

「他們認不出，不代表其他人也是。」上官鈺冷聲道，趕人地朝他揮了揮。「路上不需要你，還是帶著你的烤雞快離開吧。」

端木然推開他揮動的手，直接拉著藺書玄往前走。「你不需要，可我需要啊，咱們一塊走路上還能有個伴，多好，碰上了什麼還能互相幫忙，何況我還得幫書玄弟弟找出凶手，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地害人。」

「知道又如何？」藺書玄道，不反對他緊跟不放，可也對他的話顯得意興闌珊。「找到凶手也改變不了什麼，到頭來還是丹風和小奴說得對，我根本不該來這一趟，根本無需找誰幫忙，也能自己過得很好。」

「若真如此，最初你也不會動了下山的念頭，不是嗎？」上官鈺淡聲答道，凝視他的眼帶著暖意，也帶著些許情意。「才經曆如此大變，也難怪你對自已的決定產生疑惑，可這件事錯不在你，是誰做的就該把誰給找出，讓他負起真正責任，無論那人是不是江湖人都逃避不了。」

藺書玄再聽著，不否認他的話，可也不想多做回應。找到凶手是還小奴一個公道，隻是對於原來的決定他已不知該不該繼續下去，就像現在，他日找夜找的武林盟主就在一旁，卻已不想再求助任何幫忙，就想照原來的日子過下去，回到以前的生活。

看出他仍情緒低落，端木然在露出陽光笑容，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說這些都還太早，現在咱們就把心思放在眼前的事情上，開開心心地一同回魔教如何？」

「一同？你真打算跟到底？」上官鈺白眼看他。

端木然自動忽略他驅趕的語氣，故作親昵地搭上藺書玄的肩。「我決定認書玄弟弟為義弟，既然是義弟，那我這做哥哥的自然該護送他回家了。」

藺書玄麵皮抽了抽。義弟書裡異性兄弟結拜的事他看過一些，也稍稍幻想過，就是沒去想這件事可能真發生在自己身上，且結拜之前，是不是也該問問自己願不願意？

義兄依他來看，袁丹風還比較像自己的義兄，雖然兩人從沒這麼說過，關係上有時也向主仆，就不知這沒道名關係的哥哥丹風對武林盟主這義兄有何看法？

無論看法是好是壞，一定先念他一頓吧？

※ ※ ※

回到遠處家鄉，最麻煩的便是路途中沒有能過夜的地方，碰上好天氣倒無所謂，點把火取輪流守夜，天亮後各個能精神滿滿的再出發。最麻煩便是碰上壞天氣，下起雨來無處可躲，更彆提取暖一事，不著涼受凍已是最好的結果。

為了能找個不太糟的地方過夜，三人馬不停蹄地趕路，總算在入夜時來到一處山腳下，此處雖看來偏僻，但意外地有著小茅草屋，能遮風避雨，還能睡得更暖和。

「可惜了，若知道能找到這麼一個住的地方，說什麼都會把烤雞留到現在吃。」點著營火，端木然不停在嘴邊念著，彷佛忘了也是他嚷著烤雞好吃得先吃了的事。

藺書玄抱著木材走進茅草屋，聽見他不停嘮叨，直接將木材塞進他懷裡。「這算運氣好才能找到的，來這前，誰也不知道能碰上這麼個茅草屋，更彆提在這吃什麼烤雞。」

端木然無辜地瞥了他一眼，把懷裡的木材放到一旁。「我不就覺得可惜嗎？你想想，在這能遮風的屋裡生火，再把買來的烤雞放到火上烤熱吃下，你想想，這是多麼好的事情啊。」

「除了吃，你還能想到什麼？」同樣抱著木材的上官鈺從門外走進，蹲下身幫忙把火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