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蒸蛋糕,前幾日做夢夢到的……(1 / 2)

其實林洄心裡沒底,還好剛剛的季雲禮沒直接回懟說出他跟江鬱有名無實,感情不合。不然他還真的無話可說。

他一方麵想回避季雲禮這不懷好意的熱情,卻總又克製不住的想,萬一江鬱真的喜歡季雲禮呢?那他豈不是棒打了一對小鴛鴦?

二來,林洄心裡覺著江鬱即便不喜歡他,應該不會喜歡那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天真無邪的比他還像個傻子,年紀還小,說幾句還不上嘴最就要氣急。

可這麼做總歸不好,萬一人家江鬱真的有心上人呢?現在沒有以後終有一天也會有。

雖然江鬱和他沒什麼感情,夫妻相處起來也是陌生人一樣的客氣。

林洄覺得還是有必要和江鬱說清楚,過去的包辦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和江鬱雖然不是但情況卻比父母之命還要糟糕,包辦婚姻剝奪掉人身自由,層層枷鎖套在身上早就不知道了自由的滋味,可林洄來自二十一世紀,他享受過人權,人身自由,戀愛自由,他不在意世俗的這些,也痛恨強買強賣的包辦婚姻,剝奪自由和不愛的人在一起真是比去死還要難受。

暮色將至,昭昭黃昏之景江鬱已經不在桃樹下,跟星月在屋裡討論針法怎麼繡,這次又送來了一些帕子,他總是繡的不好所以就會多跟著星月學學,生活不會因他腿腳不便就放過他,這一家已經過的夠苦了,能做的事總還是做一些的。

“在繡花?”林洄見屋子的門沒關,站在門口敲了兩下門說。

江鬱是一隻受驚的雀,過往的事將他摧殘成對危險的氣味極其敏銳的動物,哪怕是一絲他也能捕風捉影到。

可他抬頭看著林洄的臉,這人對剛剛的事隻字不提,好像那段不愉快的氣氛就這樣被林洄翻過篇。

“嗯,我繡的不好,讓星月教教我。”江鬱抬頭看了他一眼便繼續低下頭繡帕子。

繡不好是因為以前沒繡過,拿起針線也是來了林家才學的,以前家裡可什麼都不需要他做。

林洄清清嗓子:“星月,我讓星河找爹去了,找了兩刻鐘了都沒回來,你去找找他彆走丟了。”

星月擺擺手:“不會的,村子就這麼大點想走丟都難。”

林洄尷尬地站在原處,冥思苦想如何才能把星月支走。

江鬱突然輕笑一聲,星月又不是個傻的立刻就心領神會,放下帕子起身,“奧,我去找找可彆是走錯了胡同,上次就走錯了。”

林洄向江鬱投來感激的目光,待到星月走後林家隻剩他們兩個人,林洄才開口。

他清了清嗓子,斟酌陳詞,開門見山道:“我知道你我不是自願成親的,我以前可能也待你不好,如果你願意待在林家我向你保證不會讓過去重演,如果你想重獲自由尋心愛之人,我也願與你合離,還你自由。”

從林洄說的第一句話開始,江鬱淡漠疏離的眼神就看著他,盯著他的臉,從眉眼到嘴唇,再到緋紅蔓透顯露青筋的脖頸。

男人的喉結小山似的凸起,不像他自己隻有一個小小的起伏,林洄說話的時候喉結上下滾動,沿著曲線伸進衣襟裡,胸膛一片薄紅還微微帶著濕汗,藍布單衣下隱藏若隱若現遒勁有力的肌肉。

語畢,江鬱本平淡的表情突然露出一抹笑,清風過境,蔓草長風,無邊卷起一蕩心風,平靜無波的湖水突然被拋進一塊石頭,蕩起圈圈漣漪,晃的林洄心尖一顫。

林洄低眉見到江鬱輕若遊龍,宛若驚鴻的一笑,心裡莫名的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從上到下頂著江鬱的視線,竟險些鬨出個大紅臉。

心跳在耳邊呼之欲出,他感覺腦袋在充血,周身熱血沸騰,在分辨不清的風聲中聽見江鬱笑說:“林洄,你知道你我合離,我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嗎?”

“啊?”林洄呆住了。

江鬱笑著搖頭:“你我合離,我會受整個村子的唾罵,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會被拽著頭發拖到官府審問,會背上不忠不孝的罪名,會不得翻身一輩子抬不起頭,甚至還會被賣到青樓做小官兒。”

林洄徹底愣住了,他忘記了自己正處於一個封建時代,忘記了這個時代對合離或是被休的女性和哥兒們有多不友好,他一心想給江鬱公平和自由,卻忘記了自己本就身處於一個沒有自由的時代。

這個時代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有太多太多,死於酷刑,死於流言蜚語,無論哪種用在江鬱的身上,酷刑他連逃都逃不掉,頑固的腿疾會是他一輩子的拖累,流言蜚語淹死人百口莫辯。

江鬱看著他,笑意在林洄眼裡便得不明深意,有玩味,有無奈,還有一點絕望。

林洄嗓子乾澀,幾次開口都不知如何辯解,最後閉了閉眼說:“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