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就這樣被當作閒人一樣,自己都感覺她多餘出現在廚房的角落,咦——這兩人簡直沒眼看。
她正出神發呆轉移注意裡,就聽見林洄喚她名字。
“星月。”
“啊?”她回頭,林洄已經自然的開始拿粘板和菜刀燒起晚飯。
她問:“怎麼了?”
林洄說:“下個月開始和星河一起去村裡的私塾那讀書吧。”
“啊?”她最開始沒反應過來,“啥?我還要去讀書?”
“是,你和星河都要去。”林洄在教育這方麵不給她拒絕空間。
“可是,可是……我是女孩子呀。”星月站起身定定地望著她哥。
“女孩也要讀書啊。”不讀書不識字,萬一以後被哪個不知名的男人騙走了可怎麼辦。
林洄停下手裡的活問她:“你不想讀書上學嗎?”
但問完自己又想了想,他不應該這麼問,有哪個孩子是喜歡上學的。
星月有些無語輪次:“我…我…”
她自然是想的呀,可是家裡沒有銀子,私塾一年要好貴的,而且她大哥都沒能去私塾上學,識字也隻是江鬱哥教的,她一個女孩子怎麼能比大哥還擁有更好的條件?這不行的,不合規矩。
她倔強的搖頭,嘴上是堅定的態度:“我不想去!大哥也沒去啊,還不是能開鋪子賺錢嘛,讀書有什麼好的,況且女孩子和哥兒們都是不能入學堂讀書的……”
上半句是口是心非,下半句才是最真實的原因。
林洄不傻,關於上學的問題他之前就和小丫頭談過,當時她所表現的態度可絕對不是因為不想去,而是他們沒有錢!錢是他們的要害和命門,但是現在解決了,林洄覺得星月星河的教育問題不能再拖下去了。
於是某人一本正經的自吹自擂:“我不去是因為我天資聰穎,不用去私塾你嫂嫂隨便教教就能學會。”此話一出身旁的江鬱忍不住拋去白眼,罰抄的那些字你還記得嗎?
林洄自然是看見了,假裝清嗓來掩飾尷尬。小姑娘表麵活潑伶俐,但骨子裡難免被那些幾千年的守舊規矩禁錮住了思想,他不再說玩笑話正色起來:“星月,我知道自古以來天下人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實際並不是這樣的,世間的任何一個女子和哥兒都不比世間任何一個男子差,男人們用這樣的方式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欲,禁錮男人的權利與地位,他們忌憚女子和哥兒做的比自己更出色優秀。”
“那些權貴勳爵家庭的女兒和哥兒哪個不是讀過詩書典籍,他們擁有的智慧絕不比男人差。我不希望你以後過著被彆人吆五喝六,聽從差遣的日子,你可以大膽放心的追求你喜歡熱愛的東西,不需要為了其他什麼犧牲自己,我希望你能和其他人活出不一樣的風采,這才是我那個機靈活潑的妹妹。”
但林洄還是鬆了鬆口,萬一星月真的不是讀書的那塊料他也不好強求:“你先學讀書和寫字,能看懂大部分的書籍你若是有喜歡的其他道路也大可以去選擇。錢不是問題,哥可以……”
星月的豆大的淚滴已經開始順著臉頰滴落,她以前也幻想過這些,但她清楚的知道那些什麼讀書寫字追求熱愛絕不是自己的道,她這樣的孩子能勉強維持的幾口飯就已經不敢奢求什麼了,她安安靜靜的種田,繡花,到了年紀嫁人,往後的日子全憑夫家來過活,她想這樣大概就是她的一生了。
但今日林洄將一切剖開心腸講出來給她聽,告訴她你可以追求這些東西,不因女子的身份限製她,她真的一時之又茫然又無措,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情緒到達極點,淚才是表達一切。
說是喜極而泣也好,說是苦儘甘來也罷,她就是想哭,好像唯有這種方式才能表達自己。從小聲啜泣到撲進林洄的懷裡嚎啕大哭,嘴裡不停嚷道:“哥…哥……”你怎麼這麼好啊——
林洄無奈的揉著星月的頭發,認真的告訴她,這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你都配得上。
江鬱默默注視著哭做一團的星月,自己的眼眶也不由得酸澀,苦笑不說話。
後來星月哭累了睡著了,林洄和江鬱把她安頓下來,這才得以有時間出來燒菜。
晚飯間,林洄把自己一天的經曆大概講給家人聽,省去了那些坑蒙拐騙蘇清淮的細節,隻說仙客樓的少東家人好願意出一千兩銀子買,他們從此以後發達了。
至於錢該怎麼花,林洄也早有規劃,在征得了全家人的同意之後,林洄正式把生活推向了另一個軌跡,一個慢慢變好的軌跡。
在比搞金融之前有一件重要的事他也必須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