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忽然起了涼風,驟雨片刻傾落,胸膛似火燒,小腹有一股火在躥,熱的難受。
後半夜模模糊糊間又好受了很多,林洄腰上有了涼意,從背後纏上來一隻小臂,滑溜溜的像蛇一樣靈活,撩開衣襟就往裡鑽,冰得他一個激靈被凍醒,林洄反應極快立刻按住那隻不明身份的手,喝道:“誰!”
“噓——彆動。”
一個很輕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尾音帶勾子,軟糯似撒嬌,還帶著一點委屈和埋怨。
林洄呆住了。
因為這是江鬱的聲音。
他囁嚅道:“外麵下雨,屋子裡漏水把我吵醒了,好冷……”
老房子年久失修漏雨是常有的事,沒想到湊巧會發生在今夜,怪不得江鬱的手被凍的這麼涼。
林洄眸色一沉,深喘一口氣,強壓下那股不乾淨的邪火,把腰間的那隻手反握在手心裡,捧在手心揉搓冰冷的指腹。
“你轉過來嘛,我身上也冷。”
江鬱的臉緊貼他脊背,埋在兩個肩胛骨之間,貪玩的用鼻尖去蹭。
林洄呼吸一滯,不自覺地攥緊手心裡的小手,他生怕被江鬱察覺出什麼,慌忙把下半身離的遠遠的,上半身服從命令一樣僵硬的轉過去。
剛轉過來,江鬱便急不可耐地湊近,把臉貼在他半敞的單衣上,身體一整個帶過去,兩隻纖細的雙臂攬上林洄的脖子,兩人胸膛緊貼著胸膛,近到林洄可以憑借月光看清他的眼睫。
但最讓林腦門充血的是,江鬱不但貼他還蹭。
不但蹭,還要說話,把滾燙的氣息全都噴到他身上,這對一個二十多年的一個母胎單身來說如臨大敵,林洄頓時連手該往哪放都不知道了。
耳邊人輕笑一聲,聲音更嬌了幾分,揉進了幾分水汽,江鬱輕笑著命令式的口吻:“抱我。”
這還哪是什麼江鬱啊,這分明是勾人魂的妖精。
林洄冷氣頻抽,心裡一直默背道德經,另一人卻等不耐煩,著急地嘟嚷:“抱我呀。”
神智瀕臨崩潰,他還企圖轉移話題:“你……你怎麼過來的?”
江鬱答非所問:“想你,我就過來了。”
他將手從林洄的掌心裡抽出來,不老實的胡亂抓,抬眸去尋林洄閃避的眼睛。
碎月潑灑的銀光下,含情的眼睛水波流轉,深邃,明亮,動人心魄。
妖精作亂,春香搖曳,緋月懸邊,蕩亂心水。
“小妖精”大膽地仰起下巴,伸出舌頭去舔林洄的耳垂,林洄渾身跟觸電了一樣,立刻彈開,呼吸急促道:“你……你……”
你了半天就是說不出下文。
再這樣想去,他恐怕就要被迫做畜生了,卻又滿腦子都是孫郎中說的,不可操之過急。
“你也想要是不是?”江鬱緊盯著他的眼睛,滿懷春情。
林洄推拒:“你身體還沒好,小心傷了……”
江鬱不等他把話說完,深情款款含住了他的唇。
林洄大腦完全短路,江鬱身體前傾加深這個吻,他心一橫眼睛一閉,迎合上去。
我靠!這他要是還能忍,那還是不是男人了!
隱而未發邪火在此刻揭杆而起,窗外雨點打樹葉的聲音都變的不真切,林洄的全世界此刻隻剩下江鬱一個人。
鴛語輕傳,香風急促,朱唇緊貼。
香肌如雪,羅裳慢解春光泄。
他在夢裡如魚得水快活了一夜,夢境和現實分離而去,第二日醒時林洄終於體會到了終極社死的感受,望向窗外垂掛露珠的枝葉,無言片刻。
大雨洗淨了塵土,卻衝刷不淨他肮臟心腸。
可能是一夜春宵,他醒的格外早,望著滿目狼籍,林洄一刻也不想多待,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一片狼籍,收拾好後他又去默寫道德經,也不知道現在寫還能不能撿起他為數不多的一點良心。
此法就如螳臂當車,杯水車薪,啥用不頂,反而心更淩亂了。
落筆的每個字腦海裡都是昨晚揮之不去的江鬱,多白皙的皮膚,會因為某些時刻麵色潮紅,膝窩和腳踝都會染上紅。
思緒就是開閘的洪水,一下子傾瀉千裡,一去不複返。
他如坐針氈,更加難受了。
於是他選擇另一種老方法,想要快速的轉移自己在某一件事上的注意力,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注意力投入到另一件事情中去,比如工作。
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很少再九九六了,都是隨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習慣,現在不過卯時,起鍋熬了一鍋肉沫粥溫在灶爐上,草草吃過一碗就去了盼巧堂。
盼巧堂還未到開張時間,鋪子門前卻坐著一個挺拔的身影。
天青色方錦袍子,若隱若現還有些精細的花紋在側,一看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的東西,模樣是個俊俏公子。走進一看,才發現這人居然是蘇清淮。
居然還有人上趕著當冤大頭?
蘇清淮坐在盼巧堂前的石頭上,手拄著腦袋搖搖晃晃,一副懨懨欲睡的模樣。
林洄腳步停在他跟前,試探性喊了一聲:“少東家?”
蘇清淮腦袋晃晃沒反應過來,迷糊間抬頭看了一眼,他就騰的一下站起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撣自己身上的灰塵,林洄靜靜的看他表演。
蘇清淮:“咳咳,今天太陽不錯!”
林洄挑眉。
蘇清淮:“我今天心情好,隨便逛逛就走到你這鋪子門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