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清晨是個難得的好天……(2 / 2)

“小心些,彆掉下去了。”林洄提醒。

於是江鬱立馬老實地坐回來,趴在他肩上。林洄有種哄孩子的即視感,惹得自己連連發笑。

安靜了沒一會,江鬱又喊:“林洄。”

“嗯?”

“我重嗎?要不放我下來歇一會。”他趴在背上語氣懨懨地說。

“你很輕,不累。”

說罷他還往上顛了一下,表示他說的是事實。

他問:“困了嗎?”

“嗯——”

這一聲嗯,拖了好長的尾音,到後麵幾乎是微不可查。

聞言,林洄輕笑:“那我們到旁邊的乾草垛歇一會就往回走。”

“好。”

他把江鬱輕放下,自己順勢躺在乾草上,江鬱摘下冪離遮在他臉上,和他躺在一塊。乾草被太陽曬的暖哄哄的,很軟和不紮人,這就是忙農們天然的床。

林洄將他身體攬過一半,枕在自己肩上,冪離就覆到了一起。

江鬱百無聊賴,去捏他的手指,林洄順勢把那雙細小蒼白的手指緊緊握住,姿勢甚是親昵。

江鬱側頭枕在他胸口,鼓噪的胸膛一起一伏。

林洄說:“等到你腿好了,我們可以常來這裡,把落下的春天,夏天,冬天都看一遍。”

看夜晚的星辰,看白日朝陽,看四季春雪,看朝暉夕陰,這些要和喜歡的一起看才算看過。

江鬱悶聲笑了,反問:“那要是好不了怎麼辦?”

“那我就還背著你一起來唄。”

發頂被唇一寸一寸溫柔拂過,最後到額頭落下珍重的一個吻,他把他緊緊抱住,這是林洄作為一個現代人表達愛的方式。

江鬱卻推拒,笑說:“你彆鬨我,癢。”

“原來你這裡怕癢麼?”林洄卻像窺探到了秘密一樣,不大沒鬆手,反而鬨了他幾下。

江鬱立刻似受驚的貓一樣弓起脊背,被鬨得咯咯直笑,喘著粗氣:“彆……彆鬨我了,林洄。”

過了一小會,江鬱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林洄才休手罷了。

“好了,不鬨你了。”

晴空上的太陽西移下山,他攬著江鬱坐起來,“我們該回去了。”

“好。”

林洄撣去身上的草屑,再替江鬱掃去灰塵,蹲在江鬱身前。

“來。”

不料抬頭卻對上一大一小兩個視線,一個三四歲的紮著朝天啾啾的小孩,正坐在母親臂膀上津津有味的啃自己的手。

孩子咂巴咂巴嘴,指著他們,奶聲奶氣道:“娘──有人!”

林洄一個臉皮厚到如此地步的人破天荒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難為情,霎時間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像爐子上煮熟的米粥“咕嘟咕嘟”地冒白汽。

“騰”地站起身,歉然道:“夫人我們無意冒犯,我和我家夫郎隻是想在這稍作休息,不會多打擾。”

女人愣了一下,意識到那聲夫人居然是在喊自己,露出微笑擺手道:“算不上冒犯,二位公子想休息就休息吧,我來給我家男人送飯的,小女年紀小不懂事,冒犯了公子們還請原諒。”

女人泯然一笑望向林洄身後的江鬱:“呀,這就是您的夫郎嗎?真是好看!”

“爹!”

女人臂彎裡的小孩,朝著不遠處的另一個方向大喊:“爹——我在這——”

遠處的扛著鋤頭的男人揮手回應。

“爹的囡囡呦——”父親一路欣喜的跑過來,捏著女兒的小臉,一臉寵溺和幸福的笑,“爹不是說不讓你娘倆來嗎?怎麼又來啦?”

“囡囡要給,爹爹送飯!”

“哎呦,爹的好囡囡。”

他雖這麼說,可麵上不見欣喜。

那位父親歎了口氣,轉頭對妻子道:“我不是讓你娘倆彆來了麼,這次怎麼還把孩子帶來了?”

女人不想理會丈夫說的話,放下籃子拿出裡麵的水罐和粗饃,抱怨道:“哪有傳的那麼嚇人,我看是東邊那些人拿著雞毛當令箭了,官府的吏胥不還是第二天下來量地嗎?”

“明明四畝五分的地怎麼就量出了五畝,我看那些人就是變相的想給我們加糧稅!”

“要是真有什麼叛軍能讓我們少交稅也是好的,我看這糧稅一年交的比一年多,飯都吃不上總有一天大家夥都得餓死!”

將才還和藹親人的農婦突然火冒三丈,對著丈夫好一通抱怨。

這大片的農田真正所產出的其實甚少,可就那一畝三分的田不但要交朝廷的稅款還要滿足一家老小的衣食。

說起來士農工商,林洄他還是最低級的商戶。

而古代是重農抑商的。

“哎呦我的祖宗,你可小點聲!”男人連忙上去捂望妻子的嘴,卻被掙脫。

回頭望向林洄他們,臉色驚恐萬分:“二位公子,我家婆娘不懂這些,剛才的話都是胡言的,可切莫當真聽去!”

而林洄和江鬱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江鬱:“東邊如今怎麼樣了?”

林洄:“糧稅是如何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