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好早就說要重新給你繡一……(2 / 2)

隻能頗為無奈:“感情是最容易變化的東西,況且他們現在才哪到哪的年紀,即沒見過外麵的天地也沒接觸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以後的想法同現在天差地彆,或許以後路不同就相互彆過了。”

他放下杯子要去拿外衣,現在午時剛過,時間還早得很,他去一趟布行再去一趟仙客樓,“想吃茶點嗎?東街新開了一家茶糕的鋪子,和咱們的都不一樣。”

低頭穿衣換來的卻是一片長久的沉默,他以為江鬱沒聽見,回身看他卻見人就在身後低頭發呆出神。

“江鬱?江鬱?老婆?”

三遍江鬱才從神遊天外中回來,臉色不太好,茫然地看著他。

林洄蹙眉蹲到他身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你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是不是哪不舒服?”

他最怕這點,本來江鬱久病初愈又趕上年冬,並沒有特彆仔細的保養,再加上他自己又跟著出去了幾回,是不是受了寒不舒服或者彆的怎麼了,這些他都不能及時察覺,他更怕江鬱什麼都忍著不和他說。

心裡那個被紙糊住的窟窿重新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江鬱靜靜望著他,勉強的笑了:“沒什麼,呆在家裡沒意思我和你一起去吧。”

林洄幾次欲言又止:“老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江鬱笑著瘦長的手指在他頭上彈了一下,不重但聲音很清晰:“想什麼呢,我能有什麼事,就是想到我們要成親了有點高興。”

林洄從給出承諾的一刻就開始籌備的婚禮,自然是沒有人比他更在意了,如今就快來臨他們自然是最高興,但林洄反複幾次心裡都空洞洞的,不斷被恐懼的黑洞侵蝕,他嗅覺一向靈敏卻唯獨不想懷疑,自欺欺人的想掩蓋過一切欲蓋彌彰。

是因為叛軍嗎?可從年前秋天就不斷有叛軍傳聞,寧雲縣的百姓該怎麼過就怎麼過,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比任何人都著急,包括江鬱。

滿心踟躕,林洄從屋裡拿出一個深紅木匣,內裡的錦帛包裹著一個紅色卷軸,古樸氣息十足。

江鬱奇道:“這是什麼?”

林洄:“婚書。”

江鬱拿在手中將它完全展開,這是特質的布帛,從左至右寫的是些繁瑣的誓詞,字跡不像林洄的,洋洋灑灑的寫了大半片,最後的兩端是落款處,林洄的名字已經簽好了還印了指紋,最讓江鬱驚訝的是,這份婚書正下蓋的是官府印章,這是一份真真正正由天下人承認的婚書,落上名字指紋,就成了彼此一世的牽絆。

他說:“江鬱你想好,簽了字蓋了指紋,以後你反悔都沒用,走到哪都是我的夫郎,這輩子生死都是我林洄的人,你去哪我都要找到你。”

安靜是最能讓人安心的環境,長久的安靜就成了讓人不安的死寂。

胸膛裡有一個東西鼓噪不安,砰砰直跳,他以前有百分百的認為江鬱不會拒絕,可他們之間好像總是差了那麼一點肯定。

他對江鬱的了解隻局限於之前的故事裡,他早就想好了,未來的路他想和眼前人一起走,無論他的過去什麼樣林洄都做好了共度一生走一輩子的準備。

長久的沉默被終結在江鬱接過婚書的一刻。

江鬱笑盈盈的臉就是給林洄最好的一記定心丸,他就近拿起林洄書案上那隻尚未乾涸的筆墨,利落的簽下:江鬱。還一邊寫一邊嘲笑他:“你是不是藏了好久了?”

說完袖子一攬,在名字旁按上了指印,同林洄的交錯在一起:“這樣就可以了吧。”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

“我也有個東西要給你,等我一下。”江鬱起身從屋內的妝奩裡拿出一樣東西。

林洄翻開掌心見是一塊疊上的雪白色雲山連,展開柔軟的麵料,內裡是繡好的白鶴,蒹葭,垂柳。垂柳河畔,小風殘暗,白鶴立於蒹葭旁。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而雲山連的一角處,落款繡有一個小小的洄字。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江鬱輕歎:“好早就說要重新給你繡一個,可惜我繡工不行,時至今日也隻是歪歪扭扭勉強看……”

確實不完美,很多地方還有些短線頭留存,不過對林洄來說,這些已經足夠了。

他如獲至寶珍藏起來,高興的像個孩子抱住江鬱,“我很喜歡,謝謝你!”

江鬱頓住一瞬,懸在空中的手才輕輕落到他發上,眼眶酸澀,稍帶沙啞的聲音苦笑道:“我也很喜歡……”你

林洄沉浸在喜悅之中,毫無察覺。

合巹逢春月,芳菲鬥麗華。鸞生鎖竹葉,風管合嬌花。天上雙星並,人間兩玉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