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正好前幾天剛死了一個,……(2 / 2)

張寧立於階下,臉上沒在纏著絹布,取而代之的位置留下一條駭人猙獰的傷疤,爬過了他大半張臉,眉峰微蹙,不像心情好的樣子。

他臉色陰沉的比奔喪還難看,張黨眾人沒一個敢上前搭話的,越是這樣皇帝的人就越發高興。

如楚江昭所言,皇宮內遍地的眼線,所有人都對昨晚的事情了如指掌,可其中也有皇帝特意處理過的消息,其中幾分真幾分假各憑本事推敲。

直到龍袍加身的帝王出現殿內才安靜下來,照常按慣例將大小事務彙報了一邊,皇帝才讓人宣旨。

皇帝不緊不慢的說:“念及林洄之父也是朝中舊臣,其忠心可鑒,博學廣文,勤懇忠厚,並無過錯。朕夜思不能寒了忠臣老將的心,所以戶部侍郎這個位置剛好,就由他頂上。”

下麵一片鴉雀無聲,多數人對這個決策沒有什麼意見,也不敢有意見,但也同樣除外幾個頭鐵的老頑固站出來指責一番,大致意思就是,你讓一個未經科考的草民擔任侍郎,即便是念及舊臣功恩典也不該如此兒戲,這樣難免驕縱了他這個草民。

楚江昭冷笑一聲拜拜手,並不在意:“讓他進殿吧。”

所有的目光焦點都聚集在朱紅色官服的瘦高青年身上,按流程林洄先是叩謝皇帝恩典,表達自己有多麼願意為國為君肝腦塗地,最後皇帝一擺手,謝公公高喊一聲:“退朝──”滿屋子的人再跪,恭送了皇帝才可離開。

好死不死,之前張寧為刑部尚書因水牢一事被貶為刑部侍郎而如今林洄是戶部侍郎,兩人剛好碰了個正著,並肩推出大殿。

“能在這見到林大人,張某真是意外。”

林洄溫和一笑:“說起來這還是托了張大人的福呢,若非您那日相告,我還真不知道家父曾在朝中任職。”

“你不過將死之人嘴硬罷了,林大人生的俊美卻是一副病容,也不知道這浩蕩皇恩,你能受到幾時。”

“勞大人費心,林某熬死張大人的能力還是有的。”林洄看了一眼他,“張大人這張臉,以後還是帶個冪離再出門為妙。”

提起這茬張寧就氣得攥拳骨頭嘎吱嘎吱響,咬牙切齒道:“林洄,你找死!”

林洄心道這就沉不住氣了?

“張大人哪裡的話,我毀大人半張臉,大人要我半條命,怎麼看都是大人您更賺。早知道您這樣在意,林某當初就應該給你劃的對稱些,好歹不至於像現在讓人看了就想吐。”他臉色收斂了笑意,眼神陡然一冷,“張大人您小心著些,林某不做賠本買賣,今後我必然向您加倍討回來。”

臨近宮門,那裡都排滿了各家的馬車,林洄沒車也沒府邸加快腳步徑直離開了。

張家的家仆倒是跑上來了,但卻支支吾吾卻不敢說話,張寧本就心煩一下被弄得更煩了,半天那小廝才敢說:“老爺……老爺已經乘車先回府了。”

張寧果然怒不可遏一腳踹在了小廝身上,小廝嚇得跪下來直喊少爺饒命。

林洄越走越遠,經過一個巷口時突然從裡麵躥出來了一個家仆,彬彬有禮道:“林公子,郡公大人請您到府上。”

同樣的伎倆來兩遍?

林洄看都沒看一眼,直接略過這位家仆:“不去。”

家仆愣了一下,忙上前又堵住他的去路:“大人大人,真是我家郡公,您看這是我家家牌。”

他掏出腰牌給林洄看,林洄掃了一眼,果真與那天張寧的那塊家牌如出一轍於是更加堅決道:“不去。”

家仆一邊小跑一邊哀嚎地喊大人。

直到前麵出現了一個穿素色衣裳的人影,旁邊還站著一個侍從——是江鬱和邑奴。林洄才知道這次沒被騙。

“一切可還順利?”江鬱道。

“不好不壞。”

倆人並肩同行,林洄問:“他們三個呢?”

“在府上,陛下賜的府宅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

聞言,林洄稍稍偏過頭略感驚訝,他都想好在哪裡租房子了,沒想到居然還能有宅子。

等到地方一看,這真的不是把郡公府的後院給他劃出來了四間屋?感覺郡公府那邊站個梯子就能看見他家院裡。

林洄:“要不我還是帶著他們租房子去吧。”

江鬱溫和一笑:“帝王賜,不可辭。”

於是他隻能生硬道:“謝主隆恩。”

這一牆之隔,隔和不隔有什麼區彆,要是沒看見那木板門上麵掛著寫有林府二字的匾額,林洄絕對以為這是郡公府的一個小後院,這不多不少的四間屋多一個人都住不下。

“還有這個……”

江鬱把一個東西塞到林洄手上,林洄手心觸及幾分涼意,下意識的反握住,“什麼?”

“官牌,戴在身上收好。”

半個掌心大小的東西,金燦燦的亮光,精雕細琢成羽毛的樣式,靜靜的躺在他手心。

“竟然是黃金的嗎?”

“是,所以很珍貴也很重要,務必妥善保管。”

“好。”林洄沒多想就把它戴在腰上,卻忽視身旁之人一閃而過的笑意,深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