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難得的風平浪靜,林洄收到了盛京寄來的書信。
與其說書信倒不如說這是江鬱給他寄來的家信,信上內容筆觸婉轉,大多是一些關心內容和相思之情,最後江鬱在信上說:“盼君歸時無恙,我有一喜事說與君聽。”
林洄還對著信奇怪,有啥喜事不能現在告訴我,一定要當麵對說。
驚喜嗎?啥東西呀?經曆過一遭,林洄不敢對江鬱的驚喜太過抱與期望,但他還是將信珍重地收好,放在一處。
他們這幾日難得清閒,一是白珩來了,他不需要特彆努力查這個那個的,二來是林洄真不敢繼續扮演那個花錢如流水的江公子了,回去怕楚江昭吃了他。
等待不是最難耐的,最難的是——等,而不來。
他忍不住問道:“白珩到底辦到哪一步了?”
梁姿說:“白大人前幾日一直忙著周旋各種官員,今日已經在開始辦了。”
林洄點點頭,把前幾日寫的另一封信也拿出來交給梁姿:“派個人去我們那天去過的賭坊,把這個交給那裡的管事就說是自己是江家仆役。”
梁姿雖不理解,但服從林洄的任何安排。
又過了幾日,林洄終於見到了他最想要的效果。
白珩帶著官府的人在涼州瘋狂的尋查,聲勢浩大,隻查一種名為黃金葉的東西。
多數百姓不解其意,隻有心裡有鬼的人內心跟個明鏡似得,年都沒歇息,查出民間上百家擁有黃金葉的。
這個正月涼州城內過得是雞飛狗跳,就在林洄都要以為計劃要失敗收尾時,門院的大門便被敲響,是那天的管家。
中年男人彬彬有禮:“江公子,元宵燈會,我們賭場可否有幸請您去賞個光?”
林洄皮笑肉不笑,心底終於鬆了一口氣:“自然,江某定去赴約。”
賭場的生意一年四季紅火,流水額巨大,瓊華白日會裝做窮小子混跡在各個賭桌上,這是一種很好的偽裝手段,任何事都躲不過他的眼睛。
三樓是鮮少有人去的地方,幾乎和吵鬨的樓下劃分為兩個境界,這裡有張賭桌卻很少有人玩牌。
林洄陪在賭桌上陪玩,這次是一副象牙做的天九,又叫牌九,四人成局,玩法複雜,規則林洄隻聽的半懂,什麼宮·點·麼,其中紅六點加紅三點稱為響,為骨牌中最大,拆開使用就是最小。響大於宮,宮大於麼,麼大於點,點為最小。
牌官一通“野對”“梅花”“長三”“合牌”“至尊寶”喊一同通,總之下來林洄輸的很慘。
他可以理解這是瓊華試探的他的一種方式,但真這麼千萬千萬的輸下去他真的要輸不起了。
他不滿道:“你們這是看花燈還是宰人啊——”
“消遣一下罷了,不過江公子的牌技確實需要長進。”瓊華擺手讓其餘兩個人下去了。
“我又不開賭場,這種東西無所謂吧。”
“怎麼無所謂。”他輕飄飄地說,也沒有再等任何回應,細白的手指一下一下理著象牙牌。
理好了牌,瓊華微微抬起眸打量著林洄:“話說回來,江公子是怎知官府會尋找黃金葉的?”
林洄與他對視一笑:“那就是我的本事了,我幫你躲人,你走貨,這事在涼州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你猜盛京那邊會不會知道?”
心知肚明的答案,林洄猜測這也許就是瓊華他們最怕的,黃金葉一旦泛濫整個國家都會危在旦夕,皇帝豈會輕易放過這些走私人。
“你既然能提早知道消息給我望風,那我是不是可以合理的懷疑這其實是江公子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呢。”
“這世上竟還有你這種過河拆橋的人。”林洄笑道,“那乾脆就這樣吧,你不是誠心邀我來,我也不必費力不討好,希望下次出事前還會有人告知你。”
他似乎耐心告磬,摔了牌具起身就走。
“等等——”他剛走到門口身後果然傳來聲音。
瓊華起身倒了一杯茶走過去,遞到他身前,“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你把這盞茶喝下去,從此往後咱們就是密不可分的合作夥伴。”
林洄笑笑,也倒了一杯茶回來遞給他,“我一個人喝有什麼意思,這杯算我敬你。”
瓊華頓住,片刻後竟伸手接過,“好啊,我最喜歡這東西了。”隨後仰起頭一飲而儘。
林洄看的頭皮發麻,完了完了,玩大了,他沒想到瓊華會真的喝下去,一般不是毒老大都是分毫不染的麼,這可是黃金葉啊舊時代的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