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麼了?”
“你……”他回過頭來望著我,想來想去似乎找不到什麼委婉的說法,便又轉了話題,“在日本經常登山嗎?”
“有空就去吧,參加了登山協會。”
“是這樣。哪一個協會?”
“ALPS。”那是日本目前最大的登山愛好者協會,我喜歡那裡完備的服務。
“是嗎?為什麼不結伴過來?”
“本來是想的,但我的假期跟彆人衝突,所以一個人來了。”
“以後,”他略顯無奈地看我一眼,“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是!”我衝他行了一禮,他嗬嗬地笑出聲來,“我不是在給你上課……”
我們就這樣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小小的醫院,被繞過一圈又一圈,緩慢而悠然,象是某個老人的回憶,在倒鏡頭中細數時間。東京,櫻花,富士山,穿和服的女孩,還有我的律師工作……
花形的話並不多,說起來也是溫文而閒適的,但他會選擇將重點放在最前麵,他懷念兒時的日本,懷念深藏在記憶中的每一個細節,他尤其喜歡青綠的茶和悠遠的鐘聲,還有木屐敲擊地麵的聲音。
“回去看看吧。”看他談到忘情時,我拍拍他的肩。
輕輕地搖頭。
“不想回去嗎?”
依舊,輕輕搖頭。一下接一下,鄭重的決然。
我沒有問為什麼,對於兩個萍水相逢的人,過多介入會引起不必要的防禦,我抬頭望望天,烏黑的雲朝這邊滾過來。
“送你回去吧,”他也看了看天,“這裡一到黃昏就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