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現在的支出全靠家裡人的支持，他一個月也就二十萬的零花錢，他要不吃不喝五個月，才能攢下一百萬。

最重要的是，高利貸公司隨時有變化，危險無時無刻不在，他真的不想沾染這些東西。

顧宴直接坦白：“如果是三五萬，我可以幫忙擔保，但是，一百萬太多了。我能做的就是現在給你伍萬元，你給點時間緩緩，思思來解決還款問題。”

他和思思的關係，他隻能幫她這麼多。

思思看到顧宴冷漠的拒絕，沒有半分怪罪，隻是失望的將頭埋得很低很低，不敢看顧宴的臉。

這樣的鍋，顧宴不承擔也是合情合理的。

刀疤常年乾這些事，早都知道想要當事人還錢，比登天還難。

這些借款人吃喝嫖賭根本沒有收入，隻能靠折磨她們來博取親戚朋友的心疼，然後吸他們親人的血，吃他們親人的肉。

刀疤冷哼一聲，隨後甩了個頭。

江邊守住思思的幾個人直接暴力的將思思抓了起來，一個人抓著她的頭發，一個人抓著她的一邊手，將她的身體摩擦在沙地上，拖進了江水裡。

晚上的江水特彆的冰涼，特彆是泡到被沙子磨砂的新傷口，簡直讓人痛不欲生。

隨著思思一聲淒慘的叫聲，幾個混混緊緊抓著思思的頭發，將她的頭使勁的壓進冰冷的江水裡。

水裡沒有呼吸的窒息感讓人痛苦。

思思露在水麵的手腳不停痛苦的掙紮著。

場麵殘忍得讓人不忍直視。

刀疤冷哼一聲，問顧宴：“怎樣？對我們來說，死一個人，就像死一個螞蟻這麼簡單。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朋友就這樣完了嗎？”

顧宴閉上眼，不願意去看這樣的場麵。

他不是不幫。

而是，隨便一個陌生人都能讓他掏百幾十萬，他萬貫家財也不夠花。

關鍵是，讓高利貸知道他有錢，還完款要是還抓到他心軟的把柄，以後還不知道會造出什麼橫禍來。

雖然眼前的場麵很淒慘。

但是，思思惹這樣的麻煩，這點苦，也是她該吃的。

顧宴冷了冷的回複：“我幫不了，經濟實力不允許，再說，她隻是我朋友而已，我實在無能為力。”

刀疤一點都不慌。

接下來，隻見那兩個按住思思的青年將思思的頭從水中提上來。

思思整個人已經完全濕透了，衣服裸露，眼睛緊閉，已經奄奄一息。

即使思思隻是一個酒吧營銷，後宮中不起眼的一員。

但那個畫麵殘忍得，就像針紮在顧宴的心臟上，讓人難受到窒息，不忍直視。

接下來，兩個按壓思思的青年開始解褲子。

顧宴隱隱感覺不對勁，他急忙問刀疤：“你這是要乾嘛？”

刀疤哈哈哈大笑，吐出幾個字：“輪，然後錄視頻放到網上賺錢還債，你說這種強迫的場景，這種女人的身材姿色，應該不少人看吧？哈哈哈，不知道多刺激。”

顧宴再看向沙灘時，那兩個青年身上隻剩下了底褲。

開始脫思思的衣服。

顧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脫口而出：“我簽！”

這一刻，他已經不知道他簽下擔保協議的後果有多恐怖，他隻知道，如果他不簽，思思的一生就毀掉了。

錢可以再賺，人再也回不來了。

顧宴二話沒說在擔保協議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

刀疤看到顧宴簽得灑脫，開心極了。

舉著借條就念了出來：“顧宴，女，住在XX公寓，擔保一百萬，如果思思在一年內沒還錢，由顧宴承擔所有債務。哈哈哈。”

拿到滿意的結果，刀疤也不再停留，立馬招呼兄弟們：“完事了，我們走吧！走！”

刀疤離開時，還不忘記向顧宴打招呼：“兄弟，記得要時常催你的女人還錢，否則，到時候我們就到你家裡做客，有你好果子吃。”

還不忘撩撥顧宴：“長得真帥啊，怪不得女人癡迷！”

待刀疤走開，顧宴靠近思思。

她整個人無力的攤在地上，嘴巴裡不停的吐著沙子和流出因為水進入胃裡惡心得吐出來的唾液。

長卷發成坨的粘在一起，粘著沙土和唾液。

衣服肮臟濕透，將內衣和打底褲看得清清楚楚，像極了醉酒嘔吐倒地的醉漢，狼狽到極致。

思思看到人走了，才睜開佯裝暈倒的雙眼，整個人又開始哽咽的哭了起來。

顧宴實在沒辦法去擁抱這個摸樣的她，可憐又可恨。

他半蹲在思思旁邊，歎氣：“你說說你，不學好，就學賭，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

這句話就像一根針瞬間刺穿了思思的心臟，她埋頭在沙土裡嚎啕大哭：“我不知道，如果沒有遇見你，我的下場會是怎樣，嗚嗚嗚……我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嗚嗚嗚……”

夜晚的江邊，風很冷，溫度很低。

顧宴看了一眼路邊，昏沉的燈光下，連個行人都沒有，更彆提出租車了。

思思這個狀態不適合一直待在這裡，會感染風寒。

顧宴實在沒辦法同情她的自作自受，用力的將思思往地上拉起來：“哭也沒用了，明天開始想想辦法還剩下的債吧，我們去找個地方打車，晚了，你該回去歇息了。”

思思也感覺到自己不值得同情，隨著手肘拽起的洶湧力量，停止了哭泣，順從的站了起來。

今天的她，有了分寸，隻是拉著顧宴的手肘，跟隨著顧宴繼續往前走。

兩個人在寂靜的道路上走著，安安靜靜，沒有任何交流。

到了顧宴的小區門口，逐漸有了行人來往。

感覺到安全後，顧宴停住了腳步，在手機APP上給思思訂了一輛接送的專車。

然後說：“我給你訂了車，一會就到，時間也晚了，我也該回去歇息了，就不陪你等車了。”

此刻的思思，整個人狼狽極了，楚楚可憐。

按理說，這種情況下，顧宴應該要陪她等車安慰她的。

可是，顧宴做不到。

想到自己簽下了一百萬的擔保協議，他心裡也很難受，他實在沒有心情安慰她，陪她。

他需要回去洗個澡，休息一下煩亂的心情。

顧宴說完，隨即轉身離開。

一雙冰涼的手突然圈上了腰間，死死的從背後抱住了他不讓他離開，思思的臉貼在他的身後，聲音哽咽：“你幫我簽了一百萬的協議，你為什麼不罵我？罵我賤人，罵我卑鄙，罵我拖你下水。你這樣的安靜，讓我很害怕，你為什麼不責備我？”

顧宴頓住步伐，沒有回頭，聲音沮喪：“罵你，就有用嗎？你也很累。”

是的，罵她有用嗎？

關鍵是，到了這種境地，他還能想到她也很累。

聽到這句話，思思的眼淚比在江邊還崩，豆大的淚水在他的後背洶湧而出，濕透了他的襯衫。

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麼話。

隻能用哭泣來回應所有的感動。

-

被上司誣蔑，失去倍加珍惜的國企工作，讓李椒的心裡很難受很難受。

從離開公司後，就一直漫無目的走在街道上，甚至不知道疲憊。

等情緒稍微緩和，她抬頭一看，街燈已經亮了很久很久，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

肚子已經空空如也。

甚至餓到有點肝疼。

她準備找個快餐店吃飯，卻意外的發現。

旁邊就是顧宴居住的小區。

小區裡亮著歐式的路燈，保安亭管理有序，花草樹木繁盛，歐式的房子看起來精致又高貴。

她看了一眼小區的風景。

想起顧宴，她的心裡就有了一絲安慰。

他是她，孤單生命裡的指引燈。

溫暖了她的世界。

她突然想起顧宴說的：“我們現實裡要不要見一麵。”

這個時候，她實在不想回家，她有好多好多的委屈和心裡話，想和懂她的人分享。

她有好多好多的沉悶，需要懂她的人來舒緩。

她腳步停在了顧宴小區的門口。

她在想，要不就見一麵吧？

相處了一個多月。

彼此互相喜歡。

是該見麵了。

要是見了麵，顧宴不喜歡這樣子的她，還可以早點反悔。

不要等陷得很深很深，再難過。

她決定，要見顧宴。

她停住腳步，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給顧宴發信息：“你在家嗎？”

與此同時。

不遠處突然想起了消息震動的聲音。

她向前望去。

在路旁的花壇裡，站著一對情侶，相互擁抱著，看起來很溫馨美好。

那個男生長得很帥氣。

甚至還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