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獨鳳公子的血止了,由我們偉大的妙手回天玉天仙治療,沒過一日他就恢複成正常水平。我們沒有帶男裝,無奈之下,隻能委屈他暫扮女子。
獨孤徹本就生得秀麗俊美,失血之後小臉蒼白的我見猶憐,稍稍補些脂粉,穿件單薄的繡菊衣衫,就裙角翩翩,美豔如仙。再配上些珠玉首飾,好個俏麗的小娘子啊~~
“鳳姐姐,你看看鏡子吧~”我笑吟吟地遞上鏡子。
幸而獨孤徹並非十分拘謹的人,雖然性子淡漠,但還不至於死板刻薄,對於我的調笑,隻不過一笑置之,或許,還是不想理睬的成分多些。
“華姑娘莫要再取笑在下了……”
是,我本名為華芊芊,這是這一世的母親為我取的名字,儘敏昭是前生的羈絆,也成了‘風不及無痕’之神偷的代稱。獨鳳公子是正派人士,而且我還幾次三番地偷取他的財物,我怎敢以真名相告?
我也笑笑,低頭為他整理裙衫。
“對了,方才華姑娘的身法甚為靈巧,輕盈的有些不可思議……不知華姑娘師承何處?練的是哪門內訣?”
看吧看吧,這就是正派公子的無聊之處。幾乎三句話不離什麼秘籍,什麼門派,什麼豐功偉績!
“獨鳳公子與我們不過萍水相逢,詢問過密似乎有失偏妥。”凝絲將藥遞來,笑得有幾分疏離。
雖然獨孤徹長得真的很粉嫩,挺符合我的審美,可惜就是這脾氣不好玩,總扯什麼武功,估計得找武癡一類比如存斐才能說得起來。我麼,還是比較喜歡紈絝公子那樣活潑開朗的。
雪兒掀起門簾,淡淡道:“旁山鎮到了。”
旁山鎮是個依山的小鎮子,有一百左右的住戶,有供過往江湖人居住的小客棧,條件很一般,不如安度宅來的寬敞,但出門在外總要湊合湊合。本來是要入住的,不過卻忘了我們身邊跟著的是生意滿天下的瓊觴樓樓主流朱。小丫一進客棧就處於瀕臨暴走的狀態,定了房間之後直接受不住就拽著離她最近的我走了。
她也不曉得早說瓊觴樓這裡有人麼,那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但入住在這裡的瓊觴樓分居之後,我還是被震撼了一把。
沒想到在旁山鎮這種看似小地方的山村,居然也能布置的這麼宏偉大手筆!不愧是有錢人。早知道我要偷些玉器古董就該往瓊觴樓去,保證能賺個盆滿缽滿。
“朱兒~~~~”
隨著一聲又軟又甜的男聲,我看見一個類似於巨型犬的不明物體飛撲而來將流朱抱在了懷裡不停地又蹭又親的。
流朱扶著自己的額頭一直在忍耐。
接著那大型犬抬起頭,看了我一會兒,很歡快地放棄了流朱撲到了我的身上蹭啊蹭啊蹭的:“漂亮姐姐~~~你肯定也是七大美人之一吧~~現在的你可比隻有八歲身材的朱兒要漂亮哦~”
我謝謝你啊,拿個八歲的娃娃和快十八歲的我相比!我有那麼不堪麼。
但要和流朱比我還真沒什麼信心。她的爹可是二十年前的武林第一美人,娘也不遜色,素有綠衣狐狸精的美名。爹娘都如此佼佼,她怎可能差到什麼地方去?就單看這八歲的皮相就已經比過很多成熟風韻的女子。
大型犬好久才放過了我,很歡快地跳起來說:“歡迎來到瓊觴樓的彆院,我是朱兒的貼身管家靈龍,叫我龍兒好了~”接著拍拍手,指使一隊下人前去外頭搬運行李和傷員。
流朱領著我往裡走,看著靈龍白色的背影遠去,倏爾問道:“小敏,我記得你還沒換衣服吧?”
“是啊。這不還是被清花露潑了還被獨孤徹的血染了的那件麼。”我指指胸口的暗紅,眯著眼笑。
流朱仰起頭看我,一臉敬佩。“說起心計……我在這方麵還是徒有虛名了,還真不如你風不及無痕!”
“客氣客氣。”我吐吐舌頭,“來來流朱,給我安排個可以看見月光的好房間……”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我泡在大大的浴桶裡,挽著濕漉漉的長發,聽著窗外竹林的清響,隨後響起了分外熟悉的琴聲和簫聲。
忍不住就要唱出聲來。
“昨宵醉紅帳
明朝把酒清歌雲散月彷徨
袖染塵香
闌珊夜未央
晏晏情話竊竊錦扇掩春光
笑張狂~~~”
隨後聽見雪兒清冷如冰,卻分外動人的嗓音:
“平生不思量
舉杯花間邀月孤影難兩雙
孤芳自賞
道阻路且長
淒淒蒹葭蒼蒼脈脈水一方
眼含霜——”
我繼續唱和:
“明月小軒窗
無情自古總有多情來相傍
薄幸名狂
紅燭半昏黃
影沉秋水佳期素手解香囊——”
我與她一同吟道:“成雙~”被拖長的琴音和簫聲,倏爾上揚。
可以想象到雪兒在亭台軒榭之間翩飛的身影:
“變幻滄桑不覺情暗藏
聞襟袖間胭脂香
遍地生哀涼
一曲輕舞霓裳笑人太癡妄
驚起空夢一場
難留韶華光
鬢發添微霜
悠悠千載光陰倏忽成過往
暗起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