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間驟然一空,聞清臨微愣,沒能立刻做出反應——
無論是沈渟淵出口的話,還是他順走自己的煙還吸了一口這個動作,都出乎了聞清臨意料。
沈渟淵所說的錄音…
錄什麼音,錄下來又做什麼…
自然都不言而喻。
至於…煙。
於聞清臨而言,做完之後兩人分享同一支事後煙,這件事情的曖昧程度,甚至是超過做本身的。
聞清不自覺垂頭去看沈渟淵。
沈渟淵已經原又背靠床沿在地板上坐了下來,一條長腿伸直,另一條腿曲起,夾煙的那隻手還隨意搭在曲起的膝蓋上——
煙霧升騰而起,漫上他宛如雕刻般的麵部輪廓,投來注視的眸光都被熏染得不大分明,莫名間讓聞清臨生出了兩分陌生感。
大抵是他在此之前,很少,或者說從沒有見過這樣,這樣全然放鬆的,甚至因指尖那點明滅從而顯出兩分近乎“不良”的沈渟淵。
很新奇。
不過…
已經原被沈渟淵穿好,甚至紐扣都原封不動係回最頂的襯衣,還是又讓聞清臨找回了兩分熟悉感——
這人好像總能如此,即便之前在晚上睡前做,結束之後沈渟淵也依然會在第一時間先穿好衣服,等聞清臨回房間後再去洗澡。
就像是很不習慣於袒露什麼。
“聞老師,”沈渟淵低啞嗓音忽然響起,打斷了聞清臨飄遠思緒,“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嗎?”
聞清臨回神,立刻便反應過來了沈渟淵的“提議”,當然還是指要他錄音。
沈渟淵在這件事情上的在意與執著程度,實在令聞清臨意外。
聞清臨忍不住勾了勾唇,終於開口:“沈總,這真的很不像你會講出來的提議。”
做時候錄音什麼的,聞清臨本以為傳統端方如沈渟淵,是不太能接受的。
沈渟淵微頓,垂了眼,語氣認真:“作為聞老師的合法丈夫,我有責任滿足聞老師的需求。”
這句倒確實是他會講的話。
聞清臨挑了挑眉,做了一場後原本被收斂回去的惡劣因子,在聽到沈渟淵這句話的瞬間,竟就又開始蠢蠢欲動——
聞清臨恍然覺得,或許正是因為沈渟淵時刻都太沉靜了,自己才總是想看他被掀起波瀾的模樣。
這樣想著,聞清臨便也真的這樣做了。
他有意向沈渟淵的心湖丟石子,語氣還是輕描淡寫的:“沈總也不必這樣為我考慮,我有需要而你又恰好不在的時候,網上的素材其實很豐富。”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聞清臨便攫住了沈渟淵眼眸,如蹲守般等待沈渟淵的回應。
可沈渟淵卻猝然闔了下眸。
再睜眼,他眸底依然不見多少波瀾,隻是略微添了兩分妥協般的無奈,語氣亦如此:“聞老師,我畢竟是個男人。”
是個男人,所以自然而然或多或少,在這樣的事情上都會有兩分在意。
很四兩撥千斤的一句,卻莫名讓聞清臨滿意了。
像是看到了仙人還俗。
他終於暫時收起了有意刺探,施舍般輕“嗯”一聲,又玩笑般道:“沈總,那你要比他們,喘得更好聽才行。”
沈渟淵呼吸微滯一瞬,也終於低笑出聲:“好,我一定儘力。”
話落,他抬起手,將指間快要燃到儘頭的煙遞至唇邊,又吸了一口。
骨節分明的手指好似在因先前克製什麼時候用力過度,從而些微顫抖。
隻是很快就被沈渟淵有意掩飾了過去,並沒有讓聞清臨注意到。
而聞清臨此時的關注點另有其事——
他略驚訝問:“你會抽煙?”
沈渟淵吸煙的動作,竟隱約透出兩分嫻熟。
沈渟淵手指微微一頓,沒有否認:“會,不過基本不抽。”
聞清臨忽然覺得,自己對沈渟淵的了解好像真的很少,且總是刻板印象。
於是他順口便又問了一句:“什麼時候學會的?”
這本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問題,畢竟所有會抽煙的人,也都有那“第一次”。
可不知道為什麼,沈渟淵聽後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驀然抬了眸,看向聞清臨。
聞清臨微怔一瞬,隻是還不等他仔細從那眼神中分辨什麼,沈渟淵就偏開了頭,溫聲答:“大四那年。”
講完這句,他便轉開了話題:“聞老師,要洗澡嗎?”
於是聞清臨便也不再問了,他隨意點了點頭,起身回了自己房間。
洗過澡之後,聞清臨終於把要更新的漫畫畫出來了——
他在畫室關著門畫的,沈渟淵向來極有分寸,不會過來打擾。
聞清臨這一話的結尾,是皮夾克戴著皮手套的手指按下一旁音響,聽著其中傳出白襯衣時斷時續的淪陷呼吸聲,被皮革包裹的食指按上白襯衣泛紅眼尾,他極儘惡劣道【大畫家很喜歡聽這種聲音是嗎?那這次,就聽個夠好了。】
大概這一次,沈渟淵也成為了聞清臨的靈感來源。
晚上睡前,兩人又一起了。
成年人間或許就是如此,也並不需要誰先起頭,很多時候隻是眼神的觸碰,後來的一切就都變得順理成章。
……
結束之後,聞清臨是真的有些累了,他趴在沈渟淵的大床上懶得動,側過頭同躺在他身邊的沈渟淵閒聊,語氣亦懶散:“沈總怎麼這麼喜歡從後?”
沈渟淵身形微繃。
因為怕在那樣的時刻,看到你的臉,更怕被你看到。
他在心底如是答。
毋庸置疑,每次同聞清臨一起,於沈渟淵而言,都是甜蜜的煎熬。
沈渟淵百般享受萬分癡迷,自然也渴望看到聞清臨飽沾迷蒙,亦同樣沉淪的臉——
那一定是絕對區彆於他平日裡,總是清冷不染塵埃的模樣的。
極致的反差勢必帶來巔峰的刺激。
沈渟淵無比渴望看到,卻也是真的不敢看到。
他怕自己崩壞理智的弦。
而同時,沈渟淵更不敢讓聞清臨看到在那樣的時刻,自己的模樣,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眼神——
一定是飽含了能將聞清臨吞噬般的癡迷。
同時卻又難掩極致的侵略,掌控,與獨占…
沒有一樣能被聞清臨看到。
思緒百轉,實際也不過短暫的兩秒,沈渟淵斂了眸,麵不改色溫和如常:“也不算喜歡,隻是覺得這樣相對更方便,不會讓你太不舒服。”
聞清臨一瞬啞然,被沈渟淵無時不在的體貼震得講不出話。
-
翌日。
或許是前一天“運動”過多,聞清臨醒得比往常要晚些。
當然,還是在他自己臥室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