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蹌的去追。

“祈風……”

這個時候幾乎是一天中路況最好的時候，車少，路直，天邊已經透著亮，一輛又一輛駛過的車子像是離了弦的箭。

還好刹車及時，可仍然跌倒了，頭撞在保險杠上，被磨破的手掌滲出微微的血珠，他仍然在笑著，舉起手中的圓環。

“你不要命了……”

祈風看著蘇岱行，臉上的笑容漸漸被冰涼取代，他父母隻有他一個兒子，他還沒有儘孝。

“去醫院吧。”蘇岱行移開視線，這樣的情景，除了讓人覺得難過之外，還有什麼呢。“你的傷口需要處理……”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天已經亮開了，受傷的男人一臉倦色的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睡得正香，蘇岱行發了一會呆，肚子有些餓了，這才下車去買了兩份早飯回來，還沒走近就見車子裡的男人已經醒了，左手拿著手機，怔怔的看著，似乎失了神……

他停在一旁，遠遠看著，豆漿味淡，油條又膩，他放下緩了一會兒，又塞到嘴裡硬吃，這麼幾年，不是早就應該習慣了嗎，怎麼在這個時候，卻想念起她的手藝來。

幾分鐘過去，車裡男人的手垂了下去，蘇岱行這才若無其事的晃了晃手裡的東西過去。

“吃點吧，墊下肚子。”

他接過來又放下。“還是先去檢查……”

急著檢查還是沒胃口？蘇岱行關上車門，坐椅角落那個銀色的手機，祈風已經走遠，他看著他背影……挺拔如同一顆鬆樹，不知怎麼，卻有一種蕭瑟的淒涼，越在乎？越得裝成無所謂。

總是要習慣的，習慣於不聯係，習慣於遺忘，習慣於刪除手機上電話號碼。

醫生開的單子包含的檢查項目還挺多，祈風說一個人能搞定，他便留在休息區等，坐久了，多少有些無聊，他手機裡的號碼不多，除了客戶之外，就隻有幾個朋友而已。

排在第一的，仍然是那十一個數字，隻是始終沒有摁下去的勇氣，他以為自己是有勇氣的，可是看著祈風……

他記得不久之前祈風借過他的電話，從通訊記錄裡把電話調出來，猶豫了一秒，然後摁了撥出鍵……

他也弄不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做，就像他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喜歡她，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一樣……

“喂……哪位……”

是祈風妻子的聲音，軟軟的又有些糯米的粘膩，祈風曾在他麵前炫耀過，他站起來，看了一眼走廓的方向。“祈風出事了，差點被車撞到，現在在醫院……”

一段時間的沉默。

“你會過來看看他嗎？”

“對不起……他馬上就和我沒關係了，我不想……讓他再有誤會……麻煩你提醒一下他，我約了他十點鐘辦手續……他答應我的……”

“寶貝……”

突兀的一道男音插進來，電話被迅速掐斷，蘇岱行愣了幾秒，突的覺得好笑，然後就真的笑了出來……

這樣的結局，大概就是對他的啟示，蘇岱行深吸了一口氣，早上的空氣有些涼，他拿出電話打去公司。

“小吳，幫我請一天病假，另外，你處理一個和盛達合作的文件送到老趙的辦公室，我呆會打電話給他，讓他跟進我的工作……”

“明白了，蘇總，隻是我能八卦一下嗎，你手上的事，都會自己完成得很好，這次為什麼……”

為什麼？她被彆的男人挽在懷裡的模樣一閃而過。“我隻是明白了一些事，然後覺得有些累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