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整個年級,半個年級?反正我看了好幾摞都沒見著錯這麼離譜的。”
“這麼誇張!”
“對,就是這麼誇張,不過這位小同學字寫得挺不錯。”
我怎麼隱約覺得她那句‘這麼誇張’是在敷衍。
“字寫得不錯?你仔細看看真的不錯嗎,這是會被英語老師批評好幾次的字吧。”殷雨霈舉起那張卷子就差貼到我臉上讓我看。
我被她無厘頭的舉動搞得有些想笑,“拿遠點,我早看過幾百遍了。你貼我臉上能看清什麼。”
“所以你看了幾百遍還能說出來她字寫得不錯這種話。”
“確實不錯啊,難道非得寫得像最呆的印刷字體才叫不錯?”
殷雨霈終於放過我,也放過卷子。
“那你寫成什麼樣,給我看看大學霸的字什麼樣。”
腦子裡因為這句話又產生無數個問題,最後還是回歸到它最原本的意思。我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寫得像最呆的印刷字體一樣……”
果不其然,一陣爆笑在耳邊響起,殷雨霈高興得就差狂錘桌子。
“……無語。彆笑了,有那麼好笑嗎。哎——”我頭疼地靠在椅背上看著刹不住的殷雨霈笑得前仰後合,同時也看到了被狂妄的笑聲吸引目光的趙芋和孫爍。他倆無語地對視,然後又低下頭核對剩下的試卷。
終於慢慢安靜下來的殷雨霈,坐在一旁默默看我批卷子,隻不過偶爾會蹦出一兩個帶著笑的音節刺激到我脆弱的神經。
總體來說還是很融洽,保持著一定距離各乾各的事,雖然不明白她在一邊忙活什麼,也不明白怎麼演變成,她坐一邊和我一起度過一段本該在打羽毛球的時光。
“噗——哈哈哈哈哈……”
“又怎麼——給我放下!”
還沒等我再說第二句,殷雨霈就十分識相並且配合,她把手中寫著我名字的英語筆記本塞回抽屜,並弱弱地解釋一句:“它自己掉到地上,掉下去的時候就打開了。彆這麼凶。”
“我沒有凶……”是正常反應。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真想翻個白眼,可是剛認識不久,對不熟悉的人翻白眼實在不太禮貌。和不熟悉的人還要走一些沒有必要的過場,為彼此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以便於之後的交流不受影響,“我隻是覺得不好意思,沒有對你生氣。”
剛好,話音落下,鈴聲響起,本該難熬的兩節漫長體育課時間結束。
她收拾了收拾自己本就不存在的雜物,起身離開還不忘把椅子塞回桌子下邊。
“對了,你記得看一看那份卷子是誰的。”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真是,該死的,有點酷。
“好嫉妒啊。”
“嫉妒什麼?”孫爍走過來抱卷子,幫英語老師把卷子送回去的任務自然而然地落到他身上,而不是英語課代表趙芋身上。
“隨便嫉妒一下。”
我想起殷雨霈離開的時候讓我看一看卷子的姓名欄,不用猜都知道是在說我們一起討論過的那份。
我打開最上邊的一遝,從中抽出那份讓人印象深刻的試卷,姓名欄龍飛鳳舞的寫著三個大字:殷雨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