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風醒在晚自習的時候寫小紙條,他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瓶沒打開的旺仔牛奶上推到我手邊。
我毫不客氣地拿走紙條,打開牛奶。哢的一聲在堪稱寂靜的教室裡異常突兀。
‘那天喊你你怎麼沒理我’
他的字實在是,不能說難看,因為他真的練過草書。
‘哪天’
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
‘就那天啊,我喊你喊的老大聲!你明明看見我了,還裝聽不見!’
‘……你到底在講什麼,完全沒有印象’
‘你中午吃完飯回學校!!!我在街對麵喊你!!!’
‘忘得乾乾淨淨……趕緊寫作業吧,不會的下節課問我,我要做完了’
荀風醒信誓旦旦的樣子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錯亂,到底哪天他在中午遇到我,我卻沒理他。
再次傳回的紙條上沒有新的話,隻有一個紅筆畫的圈,圈出‘做完’兩個字,附帶三個紅色感歎號。
真誠的希望他感歎之餘能在下節課快點問完不會的題,不要耽誤第二天上午,我和趙芋去超市的快樂時光。
領悟不到我良苦用心的荀風醒,捧著自己的小水杯對著窗外發呆,我試圖伸手拽回這匹脫韁的野馬讓他快寫作業。
“餘茶,殷雨霈找你。”趙芋用氣聲告訴我。
“現在找我?”
我收回已經掐上荀風醒衣服領子的手,起身朝外走。走到門口才發現,荀風醒竟然和我一起出來了。
“你乾嘛去?”問完覺得自己嘴欠,除了上廁所還能乾嘛。
“少管。”
“……開心就好。”我側過身子給他讓出路。
他走出去後匪夷所思地回頭看我一眼,看得我一頭霧水。
我問殷雨霈,“他是不是在瞪我?”
殷雨霈的語氣也讓人摸不著頭腦,她說:“管他呢。”
“好的,不管。你怎麼了,現在不是晚自習嗎?”
“就是晚自習才來啊。”
這是什麼新鮮的道理?我點頭示意她繼續胡扯。
結果她扯住我的胳膊帶我往下樓的方向走,邊走邊說:“好朋友就是要晚自習一起逃課啊,所以晚自習才來。”
我不掙紮著叫停逃課的行為不代表我同意。隻是想再確認一次,“我沒聽錯吧?”
“你問哪句。”
“晚自習一起逃課這句。”
“所以你認為我們不是好朋友。”
“逃課這個詞。”
“你是說我們不是好朋友,所以沒辦法一起逃課。”
無語死了,遇見她想做的事,不管有沒有道理都會變得有道理。
“你知道你有時候很氣人嗎?”
“彆這麼凶嘛。”
“我沒凶。”
行吧,又是認識短短半個月卻重複無數次的對話。
殷雨霈拉著我走出教學樓,講了一道自己過於大膽的想法。
她說如果不是知道我要學習,早就來找我玩了。而且之前不會留在學校上晚自習,今天是為了等我才留這麼久。我問她可以不上晚自習嗎,她笑著回答說‘不可以’。她還說自己最近學習非常認真,因為我的朋友們,其實就是一個小組的同學們,他們成績都很好。我告訴她‘沒錯,我就喜歡成績好的’。
我們的目的地是她經常打球的室外籃球場,她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問我:“為什麼喜歡成績好的,看不起成績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