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我對殷雨霈的學習狀況的了解為零，但根據那份英語試卷推測，應該不怎麼樣。我儘量醞釀出聽起來不讓人傷心的話，“沒有看不起，感覺成績好很酷。你不覺得常年第一是一件很厲害的事嗎？”

殷雨霈看起來並不意外我的回答，“你在說你自己？好不謙虛哦。”

“我？當然不是在說自己，我是本能覺得自己應該是第一。”

殷雨霈開始鼓掌，如果不是她的眼神過於真誠，我一定會認為她在嘲諷我。

“而且你沒發現隻要你是第一，不管彆人喜不喜歡你，都會對你很好嗎。”

殷雨霈沉默兩秒鐘，說:“這很難發現吧。”

我決定換個不容易被聊死的話題，“而且成績好的人往往都有事做，他們之中的大部分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要做什麼，即使隻想要一個試卷上的分數也能幫這個人目標明確的過一段時間。當然還有很多人成績不那麼好，但是也有自己的愛好、追求，他們清晰地規劃每一天。其實我是欣賞這一類人。”

“那我和他們完全相反。”

……又把天聊死了。

“你繼續，我今天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怎麼了，你沒說錯什麼，彆把我想的跟你一樣愛生氣。”

“我當然沒說錯！”

“那我有必要澄清一下，我學習成績還可以，跟你比當然不行，跟整個年級比勉強在前一百名之內。最近很努力很努力，爭取在下學期變成前十名。所以，我也很厲害的哦。”

“嗯，勉勉強強吧。”不明白她為什麼跟我說這些，但聽了挺開心。

“不對，你很努力怎麼還不上晚自習？”

“晚上有事。”

“這樣啊，那可以晚睡早起，也挺好。”

‘有事’就是不想告訴彆人的事，我從來不對人產生額外的好奇心。

殷雨霈語氣涼颼颼，“好狠的心，說有事還讓彆人晚睡早起，你是活閻王嗎？”

“那不然怎麼辦。”

“有事代表很忙，所以不可以這麼辦。”

“……”

我沒有額外好奇心的同時耐心也少。‘有事’這種話聽一次足夠，一直講會很煩。它讓我覺得自己找不到容身之處，聽起來像被隔絕在對方之外。有事就有事，一次兩次三次的重複是為什麼，強調你和我有距離？

殷雨霈看我一言不發，湊過來趴在我的胳膊上，說:“為什麼不問我什麼事，你好像從來不好奇彆人的事情。”

她徹底把我惹惱了，“我以為人想說的時候會主動說，想分享的時候會主動分享。對方沒有主動告知的信息，多問就是不禮貌。”

“彆這麼凶嘛。”

“我喜歡。”

殷雨霈偶爾很沒眼力見,“那你也是對我沒好奇心。”

“誰說我沒有了，我還查了你微信昵稱是什麼意思好吧，彆說的彆人好像吸血鬼一樣。”

“那你聽我和你分享的歌了嗎？”

“昨天晚飯時間剛聽的。”

“評價？”

“我和趙芋都覺得挺好。”

殷雨霈離開我被趴到有點麻的胳膊，拍拍衣服上的土站起身。

“趙芋。”趙芋的名字從她嘴裡說出來聽著冷冷的。

她看一眼壓根沒亮的手機屏幕，說：“要下課了，你回去吧，我也準備回去了。”接著當我不存在一樣自己走出一段距離，直到我大聲喊道：“那到底是什麼事啊。”不大聲喊現在的距離完全聽不到。

說走就走的殷雨霈止住腳步，她轉回來麵對我，笑了一下說：“下次告訴你。”

“無語！神經病吧！”

“我就是神經病，拜拜，快回去吧！”

殷雨霈繼續朝校門走，還背對著我揮揮手，轉過來揮手很費勁嗎，這麼喜歡裝酷嗎。

我看著零星出現在校園中的學生，自言自語道：“有點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