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雨霈雙手擺出一個很無辜的姿勢,讓我說出第二次遇到是在哪。
“教學樓下,你把我撞倒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向我示意:“NONONO小朋友,這不是我的第二次哦。如果不故意撞你,恐怕連你的第二次都不是。”
“你故意撞我?”
“沒想到你剛發現。”她理直氣壯又一副對我很失望的表情。
“缺德!”
“籃球場當晚放學看到你,但你背著書包昂著小下巴走得飛快,下周一升旗路過你們班,你目不斜視盯著班主任的後腦勺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一天下雨遇到你沒拿傘,可惜我也沒拿就不上去湊鬨了。後來才是‘第二次’,被我看見擰不開瓶蓋想找前邊的男生幫忙。我沒想撞倒你的,我又不是心理變態。隻是沒想到那麼不禁撞……”
我時常感歎自己不一般的接納能力,可以做到心平氣和地接納任何非人類行為與非人類想法。發現殷雨霈為了認識我或者說為了阻止我找彆人幫忙,再或者說兩者都有,而選擇碰瓷的時候,我竟然覺得‘嗯,果然’。
“勉強算你一見鐘情吧,但是得說出我的一百個優點。”
“眾所周知,我們的餘茶同學外表極其美麗,學習成績也是優異得令人望塵莫及。除去這些虛的,餘茶同學的內心世界也非常豐富,她喜歡看電影、聽歌、讀書、喜歡小狗不喜歡小貓、喜歡夏天也喜歡冬天、喜歡晴天、喜歡麻辣燙、不喜歡x城。這些愛好相處一段時間都能發現,但很難被發現你雖然膽小但喜歡贏,雖然怯懦但從不讓自己受傷,雖然高傲但一直都很善良。我喜歡你身上的複雜和反差,這讓你看起來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像首不斷給人驚喜的曲子。”
冷不丁想起她的樂隊,“如果你學音樂會學什麼,唱歌?”
“誰知道呢。”殷雨霈被問住了。
我們沉默了一會。她說:“你呢,你以後想做什麼?”
她問得那麼毫無保留,就像是心底早就明白我一定答得出來。
我的確答得出:“新聞傳播?左右離不開這一類。通過旁觀上學期的數學競賽發現對數學完全不感興趣,同樣的對物理、化學也不感興趣,把它們學好隻是我安排給自己的任務。也許對於我來說選擇三個純文科科目,會很難再保持年級第一的位置,但是我覺得那是我想要的。和第一比起來,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更酷一點。”
“你不害怕和他們分開了?”
“害怕的前提建立在自己的利益之上,既然我們都有自己路要走,就沒必要強行捆綁了。”
“真是個狠心的女人哦。他們沒人和你選一樣的嗎,一個組五個人一個都沒?”
我裝模作樣沉思兩秒,“嗯——根據對大家平日的了解,不出意外的話,荀風醒和我一樣。”
“荀風醒?他怎麼陰魂不散?不是,他看起來不應該來三個理科,下半輩子待在廠房裡拆機器嗎?”
我聽得呆若木雞,殷雨霈形容的場景是一個片段也想象不出來,難不成人跟人之間的認知真的偏差很大?荀風醒在彆人心裡的形象和在我這完全不是一個人?
“要不還是彆想他了。”想了也是白想,也不在一個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