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好委屈,天底下沒人比我更可憐。我真的很難過,可是剛剛才意識到自己的難過。我需要人關心,我壓力很大,我每天學習都很累,我起的很早睡得太晚,我有時候會因為忘記吃飯胃疼,我要一邊忙著學習一邊思考怎麼回應父母不存在的‘期待’——他們不能理解我拚命學習的行為。同等的,我無法理解他們對我拚儘全力的行動作壁上觀的態度。
我找不到人談心,害怕對方認為是無病呻吟,害怕看到空洞或疑惑的眼睛,害怕讓對方也感到傷心。我開始願意相信,世界上不存在可以相互理解的兩個人,倘若有,你去找他/她的過程一定將那份理解消磨殆儘。
殷雨霈語氣緊張又羅裡吧嗦地囑咐一大堆,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抽著氣點頭說嗯。在她說完,我準備開口的時候,我聽到儘量壓低聲音的阿姨在不遠處叫她‘準備上課吧,一會再聊,老師已經到家裡了’。
被催促去上課的殷雨霈,用一種非常抱歉的語氣對我說她現在得去上課。千萬不要對我感到抱歉,你已經夠好了。
我看一眼時間,周六晚上八點半。
周六晚上八點半的補習,她真的很累吧。
我擦乾自己的眼淚——仿佛她能看見一樣——再輕快地說:“嗯你快去吧,不要耽誤時間。我雖然哭的很慘烈,但腳隻是稍微扭了一下,沒你想的那麼誇張。知道,快去吧,我也得回去學習呢。”
假期見。
我安慰自己,假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