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送殷雨霈去機場，但她讓我彆送了，不如一個人在家好好想。

她讓我好好想想的時候也是笑著說的，她從來沒跟我長時間生過氣，更彆提吵架。可我總覺得吵一架會讓事情變得輕鬆的多。

找不到機會，她不給我吵架的機會，無論發生什麼都可以笑著帶過。

那天回家後，我嘗試理解殷雨霈的想法：她想要和我在一個大學的念頭。

我設想不出兩人牢牢捆在一起的未來，我覺得人是自由的，是獨立的，不該為了誰讓步。我喜歡殷雨霈灑脫的模樣，學著試著變成她，我不要她因為喜歡我而去自己不喜歡的地方。

喜歡對方不就該放對方高飛嗎，看她走得越來越遠，飛得越來越高，看她肆意生長。

我還會擔憂出於無知的過多乾涉，會讓她長成不自然的模樣，那將是天大的罪過。

我理解不了殷雨霈的想法。

但執拗的要陪她去機場。

殷雨霈枕在我的腿上，抓著的我手像嬰兒抓著心愛的玩具。

我看著車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象，聽到她問：“想好了嗎？”

我扳過殷雨霈的臉，讓她直視我的眼睛，“喜歡一定要在一起嗎？”

“不然呢？”

“這不像你。”

“你真的了解我嗎？”

“也許不。”我感到失落，似乎從未真的了解過她，可我明明看得懂她的一舉一動。

殷雨霈很有耐心，她為我解釋，為一個不懂人與人之間聯結的小朋友解釋：“愛一定要在一起。”

她坐起來靠近我的耳朵悄悄說：“我很愛你。”

她的話讓我害怕，準確來說是‘愛’讓我感到害怕。

沒有人說過愛我，我不會回應彆人的愛，也不會愛。我想離開這裡。

車終於停在航站樓外，我和殷雨霈還有很長時間聊天。她帶我進去找空位坐下，等我說話。

我像是行屍走肉，任由她拉著走。

愛會讓人改變，愛讓殷雨霈有所改變，讓她逐漸泯然眾人。這不是我想看到的，也不是未來的她想看到的，未來的她會不會因為我而產生過改變，從而後悔愛過我。

“我想去c大。”我告訴殷雨霈。

殷雨霈看起來有些苦惱，“你認真的嗎？”

“認真的。”我知道這對於現在的殷雨霈來說算得上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還知道c大對於我來說是眾多備選選項之一。

我忘了殷雨霈比我了解她，要了解我。她問：“還有彆的學校嗎？”

我報了一長串名字，全都是貨真價實的備選項。

“最喜歡哪個？”

“c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