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推著走的感受不太好,我像是被五條悟操控著的木偶一樣,但我確實要往前走,我們得離開了。
“...我知道會有那麼一天來的,隻是我沒想到它來的有點快。”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發緊:“你贏了,但你中途輸了一次,對吧?”
伏黑甚爾。
如果是我對上的話,存活率能有幾成呢?
“你就這麼害怕我輸嗎?”
五條悟的骨架大,手掌也大,抵在我的後背力量不大不小,正好是能推著我往前走的力度。我被他的問題噎住了,過了一會才晃了晃腦袋:
“我當然是想你贏的。最好一直贏下去,贏到最後。”
“但是某一次的失敗會帶來意想不到的進化,我隻是在期待,又在害怕罷了...”
“比如說進化成戰鬥暴龍獸還是喪屍暴龍獸?”
“...嗯。”
“一直恐懼著可無法前進。”一隻大手揉在我的頭頂,“你從以前就這樣,總喜歡想太多。”
“沒辦法,我們家就適合這樣的彎彎繞繞。”
用礦石彈的戰鬥可以說是直白又複雜,一旦被彆人知道了礦石的顏色,就會很容易猜出來我用的是什麼效果的術式,但同時術式的搭配千奇百怪。
五條悟第一次知道我術式的時候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本晦澀難懂的天文史書。
“悟さん,如果你真的想要把上層的家夥拖下來的話,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
我站定了身體不讓他再推著我。
“或許天下隻會有一個伏黑甚爾,但他不是最後一個會引爆炸彈的人。”
“這次...你也看到了吧...我確實在害怕。因為有事實、有事實已經證明了有些事情就算是你和傑さん一起也無法解決。所以我從知道的那刻就一直在思考著。如果你真的在未來某一天要改變咒術界,想要它變成新的話,除了你自己變得強大以外還得需要其他的東西。”
“...呼,行、行,你說說看。”
五條悟一副【你又要提那些事情】的樣子,我都不知道要不要感謝他即便不耐煩但還是給我嘮叨的機會了。
“...變化沒有那麼容易的。”
我按著自己的眉心:“高層的問題我們都知道,迂腐的那套想要連根拔起並不是把人全都殺掉就能解決的。隻要那種思想還存在,再多的□□消亡也沒有用。現在的製度它就是病態的,想要改變它就必須要找到它的痛點,那就是人。製度是人製定的,現在的局麵就是老一輩固執己見,新生代中有人會因為你的強大而選擇追隨你,但這不夠,武力的強大始終是有限的,想要把那邊人心扯過來就必須要一些【人類】的手段。”
“現在,你還隻是【下任家主】吧?知道這個代表著什麼嗎?代你作為【家主】被人敬畏粗簇擁著,但是【下任】代表你還是在被掌控著。被高層,被長老,被過於富有淵源的家族捆綁著。”
五條悟的眼神已經完全冷了下來,他撇了我一眼,視線晃了一圈。
“沒人的,我確認過了。”我說道。
“等這一天很久了?”五條悟直接繞過了我往前走著,看起來像是要甩掉我,卻沒有走多快。
森林裡麵隻有嘲笑鳥的叫聲。
“大概吧。”
我小跑著跟上他,試探性地伸手去拉他的衣袖,他並沒有避開。
“之前你一直不在乎他們的看法,也不在乎有多少人追隨你。其實無論是出於【覺得他們礙眼想把他們除掉】也好,還是【我覺得這樣不對,所以想要創造新的】也好,隻要你的目的是【改變這一切】的話,我都是支持你的。因為僅有這個目標,我們是一樣的。”
我跟在他後麵牽著他的衣袖,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是自己一直落在他身後,從來沒有追得上過他一樣。
“但是,我不知道你想做的到底是什麼。是想做[悟],還是[五條悟],這在我看來不一樣...或許你會嫌我煩,但在我看來,如果你要選擇接受[五條]的話,就必須去接受那些不好的東西,再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去培養自己的勢力,去籠絡人心,必要的時候玩弄人心,將五條家能夠用的力量都變成自己的。”
“——讓[五條家的五條悟]變成[五條悟的五條家]。”
“有時候我真想讓那群覺得你卑恭的世家上層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五條悟噗嗤一聲笑出來,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眼上下打量我,“你想做謀士?”
“...我覺得我的腦子可能還沒能到那種程度吧。”我謙虛道。
“那到不至於,你的話還挺有意思的。”五條悟摸著下巴說道,“但要是我不想要他們的力量呢?”
“雖然我個人比較建議姑且把能用的東西收集起來...但如果不要的話,那就扔掉,去創造新的,發掘新的。”
“咒術師需要新的情報網,【窗】現在被上層掌控成工具了。我家表麵的寶石生意會接觸到許多人群,如果不用五條家那就可以靠這個去發現、培養新的咒術師——讓那群血統論的老家夥看看大隱隱於市的人才吧。”
“聽起來不錯啊,【現任家主】”他的手捏上了我的臉頰,像捏麵團一樣揉搓著:“什麼時候開始想的?現在才說?”
“唔、放開...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吧。”
他的動作停住了,我趕緊掙脫出來,為了表明決心補充道:“我就是為了(和)你(一起實現理想)才來到高專就讀的。”
“不然我才不來...我家的術式學校又教不了。”
“...悟さん,悟さん?你臉這麼紅沒事吧?”
“...你這家夥真是、會時不時讓人火大啊。”
“啊?悟さん!你去哪裡?我的版圖還沒講完呢!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