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耳邊似乎還能傳來某人絮絮叨叨的聲響。
2018年10月30日21:25 涉穀站地下五層
在大意被死去的亡友重現而慌神將軍了的五條悟聽見了某人的聲音。
身軀都因為獄門疆禁錮而被迫單膝跪地,隻能用這幅姿態去仰視那個占據了摯友身體的、可恥的竊賊用一副小人得誌的作嘔嘴臉,洋洋得意地俯視著他。
“[睡吧,五條悟,我們在新世界再相會。]”
原本聽起來會讓他厭惡的聲音,被另一道聲音蓋過去了。
「悟さん,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把新世界帶過來的吧?」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這該死的、熟悉得不得了的聲音啊。
白色的閃光自他的胸口處炸開,連厚重的黑色製服都無法阻擋的光芒透過布料散發著炙熱的溫度,刺眼得在誰也無法反應過來的光影轉換之後,哢吧哢吧,秒針轉動的聲音響起了一秒。
刹那間,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止了,敵人不再動彈,普通人不再呼吸,空中漂浮的灰塵都靜止懸停,血不再流,傷不再痛,所有的聲音和畫麵在五條悟的眼中都被無限拉長、拉長、延伸翻轉到了另一個畫麵。
那天是怎麼回事來著?
時間停止那刻,藏在衣服底下,胸口處炙熱的把沉進海底的記憶推了上來。
*
路上碰見她純屬偶遇,話是這麼說,但看見她難得地走進了一家甜品店,提著自己絕對不會吃的甜點拐進了另一家鮮花店,再捧著一束紅繡球出來的時候,五條悟還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居然有這個閒情逸致買花?
他看著對方臉上淡淡的微笑,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些悶悶的。
所以他順從內心的想法上前,隱匿著身影再突然出現,若無其事地被嚇到的她打招呼。
隨後再被她爽朗的邀請嚇到,不自然地答應她。一起搭上去往海岸線的列車,來到岸邊的懸崖之上,看到那個小小的墓碑的時候,他才知道她手上的甜品和花都是為了什麼而買下的。
“...你,帶我來?”
“啊,難道悟さん被嚇到了?抱歉,因為太想看你驚訝的樣子了。”
什麼嘛,就他一個人在緊張嗎?
...為什麼?
為什麼毫無陰霾,為什麼這麼坦然和自在,你是那種看淡生死的人嗎?底下躺著的是誰?是一年前你接到電話之聽到消息後失去短暫笑容的那個人吧?
這份淡然隻屬於,屬於你們家,隻有在麵對你們家的人的時候——
“悟さん,你知道嗎?”
“我家的術式啊,你也見過的吧?那可真是符合暴發戶的本質,將各式顏色或豔麗或黯淡的礦石扔出去,去炸開一朵火雲,一朵冰花;去降下一道驚雷,吹出一股旋風,就跟少年漫畫一樣,魔石的顏色越純,威力越大。”
她在夕陽下對著懸崖外一望無際的海天一色伸出手,一陣氣流唐突地開始在她的掌心不斷彙聚、旋轉著,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凝聚成了實體,一點點被捏成了一顆粗糙的礦石。
天藍色的礦石安靜地躺在她的手心,在手掌裡轉了一圈之後,她用拇指和食指捏著那顆剛被做出來的魔石,眯著眼睛透過陽光打量著。
“嗯...隨便做的果然很粗糙...”
“藍色,這次是冰還是水?”
他向前跨了一步就和她並肩而立,無比自然地對她伸出手討要著新鮮出爐的咒具。
咒具。
對於除了她家的人以外的人也能使用,儲藏著咒力的礦石如同一顆顆迷你的元素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