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想,會不會死掉之後我們更值錢。
死後化作礦石人像比以往製作出來的任何礦石都要大,那麼它蘊含的力量是不是更大呢?若是炸開的話是不是比十個[赫]更加厲害。
但事實上我們死後的石像不過是徒有外表觀賞性質的雕像罷了。而死於詛咒的屍體大多死相並不好看,變得破破爛爛的身體碎成一塊塊之後,根本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
為了不讓居心不良的人將無用的屍體偷去,我們家選擇的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就是——
粉碎至完全無法重新組合的程度,然後回歸生命最初的搖籃。
——大海。
一脈相承的赤色瞳孔葬於波瀾不驚的深藍。
立起的衣冠塚,不是祭拜而是毫不悲傷的探望,我們家的人啊,擁有這個術式的人,浪漫得好像海上無畏的航行者。
隻要這片深藍一日不被蒸發殆儘,我們就流淌翻湧在這顆藍色的星球上,海水蒸發形成的水蒸氣會帶著我們去任何一座高山。
就算粉身碎骨,我也會踏著風回來見你。
讓隻能仰望的家夥們見識一下,彗星垂落的夜景吧。
「飛べ」
11.
她做了一個驚駭世俗的東西。
七歲那年將自己的眼睛改造成儲藏咒力的礦石,在她身上呆了十年,在他身上呆了十一年,直至今日終於得以重見天日。
多年之前對這[時代的遺物]定下的束縛,在五條悟即將被封印的那刻達成了條件。累計了兩個人各自十年的咒力作為原料,一日複一日刻下了轉換成【複製】的術式,在條件達成的那刻啟動。
自內而外放射的白光化作了柔軟又綿長的絲線,層層將五條悟包裹在內。失去的咒力在不斷被補充著,他被包裹進了溫暖的繭裡麵裡,獄門疆黏住的腹部被繭隔閡開,形成了一層薄如蟬翼的保護膜。
「悟さん,你看起來好狼狽哦?拍下來怎麼樣?」
“哈哈...搞什麼,入土的家夥都一起找過來了嗎?”
「彆這樣說嘛。」
佝僂著的脊背後麵陷進了一個溫暖的擁抱,有誰抱著他的腰,那熟悉的、爽朗到此時讓他發怒的聲音裡滿是安慰和鼓勵,簡直就像是在安撫著一個被落下了的孩子。
「見到你很開心哦,悟さん,但是比起敘舊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呢。」
他的雙手去撕扯著繭的外殼,去抓緊外麵的空氣,咒力化成的絲線他的指尖流淌著,像是傳說中令人死而複生的金色河流。
“你又在暗地裡做些奇怪的事了。”
他歎息著,一把扯開了金線製成的遮目之布。金色的絲線漫天飛揚,像是彗星越往太陽靠近時被融化的拖長的彗尾,破碎了的繭逐漸化作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代替他,被獄門疆困在了原地。
“看來我是那個能看兩次的幸運兒啊。”
他沒有看身後的獄門疆,也沒有看將手放在他背上推著他的紅色幻影。
黑色停止時間,白色凍結傷痛,透明可以成為萬物——代替品。
破繭成蝶,以這名為守護的力量。
透明的礦石裂痕叢生,交替閃爍著蒼藍與焰紅的閃光。
時隔十一年再次閃耀在此間的礦石彈術式,
“難得這麼人齊,就陪我再大鬨一場吧。”
「可以哦。」
“嗨嗨,觀眾請這邊走——”
“心懷感激地收下吧,這可是難得一遇的美景啊。”
他抬起的手上覆蓋著另一個模糊不清的手,按在他手背上的虛影手指托著他手腕,是矛,撐在後背手掌按在脊椎的中端,是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