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喻笑,給他出主意:“陳叔,我說你彆拷問他,你催他結婚陳年保準更難受。”
陳叔也跟著大笑,拍了拍胸口朗聲開口:“還是你鬼主意多,我先去烤肉了,你倆要是不夠吃再加,今天算我請你倆小夫妻的。”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陳叔。”
“不客氣就不客氣,”陳叔樂嗬嗬地擺手,“讓你吃撐都行。”
說完,陳叔和江沁禾打了個招呼就回去繼續烤肉了。
見發圈還在她手上,裴承喻挪著凳子坐到江沁禾旁邊,伸手拿走江沁禾手上的發圈。
一邊幫江沁禾挽頭發,一邊說話:“陳叔是陳年他爸爸,陳年就是上次給你打電話的那個。”
光滑柔軟的發絲在手指間徜徉,時不時會因為挽發人粗心而落下幾縷,輕飄飄地落在下麵,隨後又被挽起。
“上高中的時候,我和陳年周末經常來他家吃烤肉,吃完就去海裡遊泳,等晚上我才回家。”
裴承喻的手還在替她挽發,兩人貼得很近,說話時氣息交錯,江沁禾有些心不在焉地發問:
“你…以前給彆人也經常綁頭發嗎?”
裴承喻這樣的大少爺,居然也會這麼熟練地綁頭發。
如墨的頭發手中輕握,裴承喻用發圈繞了兩圈,然後再牽出來,非常熟練地給江沁禾紮了個低馬尾,最後還不忘在臉頰兩側留兩縷毛絨絨的發絲修飾臉型。
溫熱的手指掠過臉頰兩側,觸手柔軟,江沁禾輕輕偏頭,耳尖卻不合時宜地泛起些粉色。
裴承喻坐回原位,看著紮好頭發的江沁禾,滿意地點頭。
“綁過。”
裴承喻拿起一串烤雞翅遞給她,漫不經心地說:“小時候和陳年給他家小狗綁過,被他家狗媽媽追了一條街。”
“哦。”
江沁禾接過,點評他:“那你和狗還挺有緣分。”
裴承喻拿起一串烤脆骨,咬得咯嘣響,對她剛才的評價不置可否,淺笑著說:“還行。”
陳叔說要請夫妻倆吃飯,隔一會兒就送過來一盤。
不一會兒,兩人麵前這張小桌都堆滿了烤物,江沁禾吃了些,到後麵實在是吃不下了,就拿著杯子小口小口喝飲料,然後漫無目的地四處亂看。
這會兒已經十一點多,海灘上不像白天那麼熱鬨,隻有海浪在有規律地不厭其煩地上漲,後撤。
“困嗎?”
裴承喻也看在海浪,看她一直發呆,就出聲問她。
江沁禾揉了揉眼眶,白天在非遺中心挑了很久的染料,再加上趙文賓來鬨事的那一通,這會兒確實有些發困。
她點點頭,溫聲說:“好像是有點兒。”
“那行。”
裴承喻站起身,朝著小攤走過去:“你先回車上,等會兒就回家。”
裴承喻回來的時候帶了幾個打包盒,看到江沁禾還坐著,拿了一個推了過去。
見江沁禾看自己,裴承喻拿出一個打包盒,“哢嗒”一聲打開,說:“打包帶回家。”
-
兩個人回到明水灣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江沁禾從浴室洗過澡到客廳喝水時,裴承喻正在廚房裡清理下午做了一半的菜。
畢竟是因為自己的事,裴承喻才白做了一次飯,心裡過意不去,江沁禾放下水杯後也來到了廚房。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江沁禾剛洗完澡,穿著淺綠色的睡衣,頭發披散著,有些蓬鬆,渾身帶著淺淡的沐浴露香味,就這樣蹲在他麵前注視著他。
眼神真摯又單純,裴承喻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奇怪。
“不用。”裴承喻拒絕,可目光又聚集到她光滑白皙的小腿時,喉結卻又滾了滾,添了句:“我很快就忙完了。”
既然不需要幫忙,江沁禾將客廳燈源熄滅,打開上樓的廊燈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裴承喻將下午坐了一半的菜清理,把打包好的餐盒放好,給江沁禾在客廳水培的雪柳換了水後,這才慢悠悠地邁著步子上樓。
快要回房,裴承喻突然想起什麼,去了二樓兩人共同的衣帽間。
等裴承喻從衣帽間出來,走到自己臥室門前時,對麵臥室的門卻突然打開,門框探出一個小腦袋。
江沁禾趴在門框上,白淨的小臉露出來:“裴承喻,你今天晚上要說的,你不止這一點像,到底是什麼意思?”
裴承喻不喜歡做那些收拾的活,本想留著等阿姨明天做,可回到廚房後,他突然想起之前江沁禾說過幾次,廚房要收拾乾淨,要不然會滋生細菌。
鬼使神差的,他洗過澡後就跑去收拾。
雪柳是江沁禾偶然在下班路上,旁人送的幾枝,裴承喻同樣不喜歡養花,可江沁禾有時候忘了,他就拎著花瓶跑去換水。
江沁禾恰巧看到他換水時,會微笑著對他說聲“謝謝”,兩個人在同一屋簷下,陌生得很。
可今晚,裴承喻卻突然覺得,江沁禾對他,好像沒有那麼多的距離感了。
“很想知道嗎?”
裴承喻看她,後者立刻點了點頭。
裴承喻略帶玩味地看著她,神色自若地打了個哈欠,“以後有機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