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次拍醒三個孩子,洗漱,吃早飯。
三個孩子自從出生就沒有吃過陳四年燒的飯,當他們知道早飯是陳四年做的後,像看怪物一樣。
陳四年氣定神閒,“你們的爸爸我,已經改邪歸正了,所以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陶瑤撇嘴,什麼改邪歸正,分明就是換了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裡子。裡子的好壞,還有待驗證。
她喝了口粥,道:“有兩件事我要說下,第一是孩子們的讀書問題,小鬆該讀書了,不能整天瞎混。第二,就是今後的生計問題。
讀書的事情好說,我去找找附近小學的校長,看看年後能不能插班進去。”
“媽,我不識字,沒法插班。”奕鬆板著小臉,他啥都不會,插班進去不是讓人笑話嗎。
“距離年後入學還有兩個多月,我和你爸爸輪流輔導你,保證你的課程能跟上。行不行,陳四年?”
陳四年點頭,“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一項。”
奕鬆見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啥話也不說了,繼續低頭吃飯。
陶瑤:“關於生計我考慮過了,人以食為天,賣吃的,肯定能賺錢。就是目前我們手裡邊的錢少,開不了飯店,先從小的做起,我想叫人做個推車,賣早餐,賣的好,也能賺錢。”
“租個店麵吧,小推車,刮風下雨的不方便。”
“錢不夠。”
錢若是夠,她何至於做推車。
陳四年在口袋裡摸,又摸到了那塊小金元寶,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拿出來,“我會幫你的。”
陶瑤沒有說話,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幫我,不就等於幫你自己。
吃好飯,一家五口就出發了。陶瑤一手拉著一個孩子,奕鬆自己在旁邊跟著,陳四年則晃晃悠悠地走在最後。
話說,出門前,陳四年翻箱倒櫃的,找出了當年結婚時穿的衣服。這麼冷的天,人家愣是穿了一套西裝,裡麵隻套了襯衣和秋褲,那清涼的打扮陶瑤看了直打寒顫。
陶瑤:“你不冷?”
陳四年搖頭,“舊衣服,看不上。”
陳四年的冬衣都是厚重的棉衣,暖和是暖和,很笨重。且陳四年不愛乾淨,每件衣服上黑乎乎的,類似於鼻涕類的東西,是以,這位不但看不上,還覺得惡心。
陶瑤:“等下商場開門,給你買兩套衣服。”
陳四年:“可以,再買沙發和被褥。”
陶瑤:……
是了,這位爺有錢。
先到了學校,校長用看傻子的眼神盯了陳四年半晌。又聽要插班,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理由很簡單,孩子跟不上課,不如下半年再讀。
陶瑤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能跟上。好說歹說,校長才同意,讓他們年後來報名。
解決完一件事,陶瑤很高興,接下來要找地方做個推車。
陳四年自告奮勇,說他知道哪裡有人會做。
陶瑤跟著他在大街上走來走去,陳四年清涼的裝扮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陶瑤拽住他,“咱們先去買衣服。”她實在受不了百分之一百的回頭率。
陳四年卻不肯,“等下一起去商場,快到了。”他邁開大長腿,在前麵帶路。後麵四個人小跑著跟著,所謂的快到了,就是連走帶跑半個多小時。
陶瑤恨不得敲開他的腦袋看看,是不是人類的腦袋。
這是一處偏僻的小院,紅漆的大門,銅製的大鐵環掉在輔首的嘴巴上。
陳四年拍了拍鐵環,發出清脆的聲響。
而後,他便環抱著雙臂,等著人來開門。
陶瑤和三個孩子瞅著緊閉的大門,又看看氣定神閒的陳四年,再次覺得他的腦子有坑。
就在這時,門開了,一個穿著灰色棉襖的男人探頭朝外看。本是不耐,待看到陳四年後,卻是臉色一變,立刻打開了門,“您來了,有什麼……事?”
陳四年越過他朝裡走,“老李呢?”
“在裡屋,天冷,不想出門。”
男人在前麵引路,雖然他竭力克製,還是能看出對陳四年的恭敬。
陶瑤暗暗留意,對陳四年的身份產生懷疑。
兩進的院子,老李住在最後一進,正對著南麵的那間。
男人先進了屋,對著坐在上首正圍著爐火喝茶的鬢發皆白的男人道:“老爺,人來了。
陶瑤挑眉,這古老的稱呼。
被叫老爺的就是老李,老李抬眼望去。隻見一條細細長長的身影,跟麻杆似得。穿一套西裝,那西裝的樣式一看就是幾年前的,他噗嗤就笑了。
陳四年的神情微變,眼睛裡發出寒光。
老李立刻憋住笑,“這次怎麼稱呼您?”
“陳四年。”
“陳爺,您來是?”
“做個早餐的推車。”
“兩百塊。”
“搶錢呢。”
“生意難做。”
陳四年不吭聲,陶瑤也不吭聲,兩人的對話太詭異,她摸不清門路。
老李咳了聲,“這樣吧,一百塊,最低價了。”
陳四年回頭看陶瑤,“拿錢。”
陶瑤:……
你們自己就定了?